“不用去了,试卷在此!”
楚啸卿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楚云夕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楚云夕一手端着一只巨大的木箱子,一手提溜着一位身穿五品官府的中年官员,大步朝殿内走来。
“长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赵琅撇了眼明显处于昏迷状态的官员,上前皱眉问道。
楚云夕斜了赵琅一眼,将手中的官员往地上一丢,再将木箱子放下,对楚啸卿福了福身子,道:“回父皇,女儿在救下敲响登闻鼓的母女二人后,原本准备出宫去看望永安郡王,谁知路过贡院的时候,听见几人在谋划烧毁此次春闱的试卷,情急之下,女儿也顾不得女子不得入贡院的规矩,跳进去阻止了那几人的恶行。
此人就是谋划此事的主谋,据他们所言,几人上面还有一个领头的,叫胡...哦胡宁远,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父皇还要尽早派人去捉拿才是。
另外那几人,女儿实在没手扛了,就将他们捆在了贡院里,父皇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将他们抓过来,哦对了,这箱子里的就是试卷,女儿怕离开后再有人使坏,就一并带进了宫,没想到父皇正好需要这东西,还真是凑巧!”
“皇上,长公主身为女子,却无视先贤定下的规矩,擅入贡院,还请皇上治公主不敬先贤之罪!”一位头发花白的官员,在楚云夕话刚说完,就微微颤颤地出列当面参了楚云夕一本。
楚云夕睁着无辜的萌萌哒眼神,看着这位大爷说道:“请问您老是何人?”
“老夫翰林编修林志杰!”林志杰一脸自豪地回道。
“哦~~~那请问您是他家的亲戚?”楚云夕指了指地上昏迷的官员好奇问道。
“长公主这话是何意?咱们现在是在论你擅闯贡院之事,你为何要顾左右而言他?”林志杰花白的胡须气得一跳一跳的。
楚云夕无视林志杰的愤怒,继续慢悠悠道:“您既不是他的亲戚,为何要暗中助他?您难道不知道他是被本宫当面捉住的纵火犯吗?
林大人既是翰林编修,想来也是科举前三甲的人物,在贡院当着众先贤的英灵私自烧毁春闱试卷,这可是对先贤的大不敬,您身为先贤的学生,不仅不对此人弃之如履,当面唾骂,反而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揪住本宫这个勇救众学子心血的人不放,您亏不亏心?
还是说,众位学子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苦功心血,在林大人的眼里不值一提?您也曾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科举中榜的学子,如果是您的心血和前途即将付诸东流,变成镜花水月,可会这样站出来大义凛然地指责挽救您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林大人还是好自思量才是,不要因为自己已然成功,就视别人的心血如无物!”
林志杰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了几下后,最终还是选择了走回队列里,不敢再与楚云夕辩驳。
只这么几句话,他就被楚云夕刻上了官官相护、不敬先贤、无视学子的标签,再辩下去,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呢!
而且,今日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就算彻底毁了,在仕林中恐怕也会成为过街老鼠,毕竟读书人最为看重的就是前辈先贤和自身的前程。
赵琅同情地看了眼如丧失了全部精气神的林志杰,不过却并不打算为了他和楚云夕扛上,更何况,抓住纵火烧毁春闱试卷罪人的功劳,远比私自进入贡院的罪名大,楚云夕在此事上,绝对是功大于过,谁人能说什么呢?
也就林志杰这样想要求一个直臣名声的傻瓜,才会和楚云夕面对面扛上,君不见秦国四王爷都被楚云夕的口才气得吐血了好几次?真真是看不清形势,太自不量力了!
怼完林志杰,楚云夕就不再发一言,不过也没离开大殿,就这样老神在在地挤到众王爷的队伍里,一脸呆萌无辜地对着自己的长辈们傻笑了笑。
平王、康王等人倒是对楚云夕和善地回应笑了笑,只有定王,冷冷哼了哼,扭过头十分不给面子。
赵琅、涂谦等大臣见状,也当没看见,林志杰的前车之鉴还在哪儿摆着,楚云夕往常的战绩也实在是彪炳,无人想去试探撩虎须。
“别搭理二哥,他一向都是这么阴阳怪气的。”文王挤到楚云夕身边,小声和她搭讪。
当初第一次见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小丫头精灵古怪得紧,心里也莫名有些亲近,后来知道居然是自己的侄女,那真是震惊了好久都没回过神。
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狂喜。
以前是普通朋友关系,楚啸康想多要点酒和吃食还不太好意思,自从成了叔侄,那要起东西来,就理直气壮了不少。
虽然楚云夕还是时常不搭理他的‘无理要求’,但是耐不住有个好说话的嫂子,基本楚啸康只要去梓桐殿溜达一圈,就能拉回去好几车的美酒美食,因此他算是诸王中,与逍遥居关系最好的一位。
对于楚啸康的示好,楚云夕自然不会不给面子,两人就这样头挨着头,无视大殿上紧张的氛围,嘀嘀咕咕个不停。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