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呀!家母只是因为幼弟之事一时激愤魔怔想歪了,不是真的要害我们的性命,您千万开恩,开恩呐!”林玉瑾见势不对,趁着楚啸卿的决定还未出口,冲出来扑通跪在他面前,不停磕头,直到头皮都磕破了,也不停止。 李玉梅今日犯的罪有多严重,林玉瑾心知肚明,也猜到楚啸卿会下怎样的判决。 他以往虽然不怎么关心家里的事,一门心思读书考功名,但是并不代表他对亲娘的生死也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替李玉梅求情不仅仅出于母子天性,连带着还有众人对他的看法。 如果在这种时候,身为人子的林玉瑾都能够对李玉梅的生死无动于衷,不仅外人会看不起他,恐怕就连林家自己人,也会对他失望之极,更遑论还当着大楚国皇上的面,这让他将来如何考功名?不孝之人,就算文章写得再锦绣,大楚固执的学士们也是绝对不会选取这样的人。 林玉娇从李玉枝中毒,到后来查出李玉梅为真凶,再到后来爆出林玉慎的死讯,一桩桩一件件让年仅十三的她,有些消化不了,一直都处于震惊之中,呆愣在旁,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直到看见林玉瑾额头上刺目的鲜红,才一个激灵回过神,马上跟着冲出去,重重地跪在林玉瑾身旁,对着楚啸卿不停磕头:“姑父,您开开嗯,开开恩吧,我娘就算有万般不是,好歹也为林家生儿育女,当牛做马了十多年,又替祖父养老送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今日之事,她虽然犯了国法,所幸并未伤到人命,您可以处罚她,但请看在已故祖父的面上,饶她一命吧!” 求完楚啸卿,林玉娇又转身向林家栋磕头,道:“爹,爹,女儿知道,我娘她不得您的欢心,但是请您看在她好歹也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又为您生了几个孩子的份上,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女儿保证,保证以后她一定会改过自新的,娘!您快告诉爹爹和姑父呀,您会改的,您快告诉他们呀!女儿已经没了二哥,不想再没了娘,呜呜呜……。” 林玉娇一边磕头,一边喊着哭着,早前精致的妆容花成了调色板,发饰也已乱成一团,看得边上的人辛酸不已。 尤其是刚刚苏醒过来的林秦氏和张氏等女眷,纷纷掏出手绢悄悄抹眼泪。 到是一向容易心软的林惜月,嘴唇抿得死死的,看向李玉梅的眼神没有一丝的动容,只有在瞟过凄凄惨惨的林玉娇时,眸子微微闪了闪,不过,仍旧没有出声向楚啸卿求情。 不是她心狠,而是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对于李玉梅的为人太清楚和了解。 都说狗改不了吃屎,而李玉梅碰巧就是这类人。 过去数年无数的血泪教训提醒着林惜月,不能对李月梅心软。当初李玉梅第一次从她这里诓骗走银子时,她就是被她表现出来的可怜给欺骗了,随后的岁月,她一次次的心软,一次次地被李玉梅搜刮钱财,直到山穷水尽之后,她仍然没有等来李玉梅的愧疚和后悔。 所以,才有了后来她和两个孩子悲催的日子,才有了后来萧云夕被林玉瑾推下河险些丧命的事,才有了当初林玉慎公然污蔑萧天傲偷盗反被李玉梅殴打的事…… 林林总总,加上后来她带着孩子分家之后的点点滴滴,都在告诉林惜月,李玉梅从来就没有对自己做过的事有哪怕一丝的反省。 因此,今日查出下毒之人是李玉梅时,她除了痛恨并不感觉意外,也因为此,林惜月才能如现在这般,淡然冷漠地冷眼旁观李玉梅接下来的命运。 与林惜月有相同想法的,还有萧家几兄妹以及楚啸卿和他的手下,前者是因为早慧,早已看清李玉梅这个人的品质,后者则是因为身份,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杀人如麻,个人生死在他们的眼里,就和踩死只蚂蚁差不多,完全不能影响到他们的心绪。 “娘,您看这?”张氏率先‘缴械投降’,红着眼睛挨着林秦氏小声说道:“您是不是去和妹夫说一声,要不,这次就饶了李氏的性命吧?玉枝毕竟没有大碍,再加上慎哥儿的事…。 哎!还有,不为了李氏,您也想想瑾哥儿吧,您看这孩子,血都糊了一脸了,咋还不停呢?这要是脑子磕坏了可咋整?还有娇姐儿,眼看着就可以说亲了,要是破了相这一辈子就要毁了呀!” 张氏虽然和李玉梅不对付,但是那都是家长里短的芝麻小事,如今一旦涉及到人命关天的时候,早已改过自新的她,还是觉得应该为李玉梅求求情。 毕竟是十多年的妯娌,哪怕感情不好,也不忍心看着她去死呀! 萧云夕嘴角微微抽搐。 她担心过林惜月会求情,担心过林家文会求情,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张氏会求情,如果林秦氏真的被她说动,那她今天好不容易和李玉枝合作挖的坑,岂不是白费了。 只是,这个时候,她再出去说什么,似乎有些咄咄逼人和不近人情,为了搞死李玉梅而弄坏自己的名声,这个买卖太亏本,不能做! 眼珠子微微一转,萧云夕垂在身侧的左手微微动了动,原本看着有了生的希望,已经安静下来不再挣扎的李玉梅,突然再次疯狂起来,如同鬼神附身般,骤然变得力大无穷,双手一甩,就将押着她的两个禁卫军甩开,还顺手抄起身旁的一张凳子,恶狠狠朝萧云夕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小贱人,都是你多嘴,老娘杀了你!” “放肆!” “夕儿小心啊~” “护驾~” 现场再次乱成一团,惊叫声,呼喊声,喝骂声,汇聚成一首震动人耳膜的混乱之歌。 噗嗤! 终于,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