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为了林秦氏等人的到来,特地收拾出了几间屋子,不过也住不下所有人,好在昨日林家栋和宋磊提前过来,将秦富田隔壁邻居家的屋子租了下来,得到不菲报酬的屋主,爽快地把钥匙交给了林家栋,带着媳妇孩子去媳妇娘家看老丈人、丈母娘去了。*菠萝小*说 丫鬟们先替主子收拾好屋子,又去隔壁将自己住的屋子拾掇好,杨氏喊吃饭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堂屋摆不下这么多桌子,剩下的就干脆摆在了院子里,林秦氏、林家栋、林家梁和秦家的男丁,以及林氏宗族剩下比较亲近的人,在堂屋落座。 其余人全都坐在院子里。 好在天公作美,太阳高挂在天空,晒着太阳也不觉冷,再加上林惜月让萧云夕偷偷拿出来的自热炉,上面温着热腾腾的锅子,还有萧家带来的各种吃食,众人吃得非常满足。 当然,那些没见过自热炉的秦家人和林氏宗族的人,吃得就不太专心,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他们眼中堪称‘神器’的炉子。 酒足饭饱,秦富田正想伸手研究研究上面没了锅子的炉子,林秦氏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道:“大哥,小心点,那个板还烫着呢!当心烫到手。”说完,还不忘将手放到离炉子两厘米的位置确定了一下。 秦富田见状,就跟个乖学生一样,学着林秦氏的样子,也试探了下,惊奇道:“别说,还真烫呢?那这个啥…炉的,怎么收起来?” 林秦氏指了指上面的圈圈,道:“只要别碰这个范围就行,其他地方不烫,每次用完放一会儿就会凉下来。” “真的?”秦富田伸出一根手指,谨慎的轻触了下,发现真如林秦氏所言,才收回手,感叹道:“没想到现在的商家都能研究出这种不可思议的炉子了?哎!我还以为从山里出来,娃儿们的见识就会提高,没想到,咱们还是那井底的青蛙!”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侄子们年纪虽说大了些,也不是没有机会出去闯一番事业,更何况,林生他们还年轻,只要肯学肯干,何愁不能出人头地!”林秦氏安慰秦富田。 三年前的林家,与现在的秦家也相差无几,后来萧家莫名其妙发达,连带着把林家也带了起来,所以,未来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秦富田轻轻点头,感慨道:“小妹说的是,不过依我说,还是妹夫会教娃,当年你们被迫抛掉那么大的家业,如今,家栋和家梁不也把林家撑起来了么?只是可惜的妹夫…。哎!” 林秦氏神色有些黯然,不过很快收拾心情,道:“这都是命数,不过孩子他爹在天有灵,见到林家重新崛起,也能瞑目了。” “对了,家文呢?家文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这时,一个叫林家兴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心情刚好点的林秦氏突然又郁闷了,没好气回道:“别跟我提那个兔崽子,好好的非要去从军,而且都去了三、四年了,连封家书都没寄回来,真真是气人。” 林家兴知道踩中了林秦氏的雷点,尴尬地咧嘴笑了笑,安慰道:“婶子可别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家文还不得伤心死,再说了,那家伙从小喜爱练武,力气又大,将来一定会建功立业,光耀咱们林氏的门楣。” 林秦氏白了林家兴一眼,故作生气道:“你和他从小好的就差穿一条裤子,自然会帮着他说话!” “嘿嘿~”林家兴挠挠头,讨好笑道:“那不也是因为婶子可怜我从小没爹没娘,有啥好吃的,总是让家文给我送一碗,在小子心里,婶子就是我的亲娘,家文自然就是我的亲兄弟!” “你这孩子,也是苦命的。”提起过往,林秦氏的眼中满是回忆。 林家兴憨憨笑了笑,道:“以前我总是抱怨老天为什么这么早带走我的爹娘,让我从小孤苦无依,可也正是因为我孑然一身,十一岁就离开村子进城当学徒,才躲过了当年的劫难,所以,也许冥冥中真的有天意,现在我可再也不抱怨老天爷了,嘿嘿!” “是这么个理。”林秦氏点头笑道。 众人闲聊了会,秦有地和秦有林拿着锄头等物走了进来,秦有地粗着嗓门道:“爹,现在可以去扒坟了。” 林氏宗族的族人一听,就知道秦家准备把替林秦氏一家人起的衣冠冢拆掉,纷纷站起来说要帮忙。 秦富田和林秦氏哪会麻烦他们,连声推辞,最后,只有林家兴死皮赖脸留了下来,婶子长婶子短地陪着林、秦两家人一起去了后山林家祖坟。 出了村子,顺着一条羊肠小道,翻过一座小山岗,花了小半个时辰,两家人就来到了位于山岗后面的一片开阔地,这里正是林氏宗族祖坟所在地。 秦富田走在最前面,不一会儿就将大家带到几座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的土坟前。 “咦?”林惜月看着坟前燃烧不久的香蜡纸烛,转头看秦富田,问道:“舅舅,这里怎么有刚烧过的纸钱?是有人烧错了么?” 秦富田顺着林惜月的目光看过去,不甚在意道:“哦,兴许是以前受过妹夫恩惠的人来拜祭过吧!以前每年都有人来拜祭过,只是今年提早了不少。” 以前林书家是这一片最富裕的耕读人家,为人也很仗义有仁心,经常会帮助附近贫苦的百姓,所以在附近十里八村,有林善人的美誉,有人在知道他去世后来祭拜,实属正常。 林惜月一听也就没再多想。 离林家坳百里地远的官道上,一辆精致华贵的马车哒哒哒往郡城的方向驶去,一位身着银狐大氅,面容冷肃的青年,歪着身子靠在马车的软塌上,眼带哀伤地透过敞开的车帘,看着远方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