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高在上。 这种高高在上,并不是明晃晃的鄙薄与轻视,而是一种觉得对方不自量力,不识相,却又按捺着不耐烦的好心劝慰。 甚至,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无可辩驳。 顾略看了眼只死死咬着唇,并不言语的温柔。 又看往了宋朝雨的方向。 她垂着眼,低头慢慢抿着酒喝。 十个温柔都不是一个叶蕴之的对手,而她刚才起了一个怎么看都不明智的头,这会儿却任由温柔被“奚落”,又不肯开口了。 等了将近一分钟,温柔还是不肯说话,像一只撬不开嘴的蚌,叶蕴之不耐之下生出了厌烦之情,从前她对这女人还有几分怜悯,如今只觉得她可笑。 她就这么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吗? 叶蕴之收起自己的负面情绪,低着声音说,“温小姐,就当是为了旻洲好,至少这一次,至少这件事,你就当是为了救他……你不要这么顽固,行不行?难道你所谓的喜欢,连让他好好的这点,都做不到吗?” 温柔仓皇的抬起头,无措茫然之下,又藏了点执拗的眼睛看向了墨竺。 墨竺一双眼安然淡静,有薄浅的笑意。 她的眼神里没有鼓励跟安慰,但莫名就是让人心安。 墨竺把酒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将酒杯放下,“叶小姐,”她温懒的笑着说,“我很爱你,但我更爱我自己,这不是你的座右铭吗?就许你自私的仗着别人的爱坐拥几个男朋友,还不允许别人自私的顺心而为,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吗——” “我喜爱你,所以想你,所以念你,所以想见到你,最想得到你,至于其他,对不起啊,我顾不上了,我既管不住自己的心,又怎么可能……管得住自己的人呢?我以为,别人也许不懂,但叶小姐应该最能理解了才是。” “爱哪里高贵,不过都是想要摘下自己眼中里的星辰,然后据为己有,大家都是一丘之貉,叶小姐这么义正言辞,比我想象的乏味呢。” 专注吃着“粗茶淡饭”的霍深寒抬了下眼睛,越过因为还在汩汩沸腾,所以热气张扬的白雾看了过去。 叶蕴之的瞳孔里溢出锐色,但脸上却是淡淡沉静的笑,“宋小姐,说到底,你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帮我吧。” 墨竺讶异,“我提了条件,那就是交易,既然是交易,当然谈不上帮字。” “……” “可是,以温小姐的情况,即便纪家不至于看不起小门小户,但光是让人知道她父母的情况,就算是普通人家,多半也只会避之唯恐不及。” 半响之后,叶蕴之才道,“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如果我提了,他不肯答应,又怎么算呢?以他的脾性,只要恢复了自由之身,就一定会重新对我纠缠不许,我心里有他,恐怕没有信心抵得过他的磋磨。” 墨竺依旧是一脸的无谓,“你完全可以跟他诉诸原情,不需要走那种,我爱你但是万般委屈还不能说的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