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汤尼,”伊德琪敲敲桌子,示意嘴欠的冒险者公会会长看过来,“要不我参加王国战士长选拔算了,我保证能轻松当选王国战士长。” “我们参加比武选拔大赛,只是为了给布莱恩清空路上的障碍而已。每一个能在擂台上和布莱恩一较长短的精英冒险者,都不会窥觊王国战士长这个军职。王国战士长要求对王室怀有无上忠诚,必须一生尽全力守护国王和王族,这不是我们冒险者喜欢的任务。” “而且,”老汤尼接着道,“你应该清楚,女性不能参加王国战士长的选拔,这是规矩。” 老汤尼这番话明显是规劝伊德琪不要多生事端,但没想到伊德琪直接炸了锅。 “什么!这算什么狗屁规矩!这是歧视女性!” 老汤尼愣了一下,慌忙摆手,“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传统,王国从建国以来,从没出现过女性的王国战士长。” 伊德琪怒了,站起身来,大声叱喝:“什么陈腐传统?我今天就是要打破传统!拉娜公主雇佣你们玩这些操纵比赛的花样,还说搅浑已经很浑浊的水?我偏要把这潭搅浑的水先过滤再沉淀干净,还世界一个清清白白!” 巴里特用手指捅了捅伊德琪的腰,轻声提醒:“队长,拉娜殿下也是我们的雇主,她每天十二个花金币雇佣我们呢。” “哦,”伊德琪话语顿了顿,坐回椅子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老汤尼见伊德琪的嚣张气焰收敛了点,赶紧劝说:“你就算打败了包括布莱恩在内的全部参赛者,成为第一名,老国王也不会答应你做王国战士长的,最终战士长的决定权,还是在老国王手里呀。” “有道理。”伊德琪点点头,难得赞同了别人的意见,“最终的根源还是在统治者身上。” “其实你如果想成为一名将军,可以去大陆东边的圣王国,”老汤尼建议道,“听说那里有很多女性武将,还有圣王女,都是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大美女……” 伊德琪怒目而视。 “啊不,我是说她们都是膀大腰圆,武艺精湛的钢铁女性。”老汤尼立刻改口。 三人在一起谈论了许久,其间有其他和巴里特相熟的冒险者加了进来,他们围坐一桌,一边喝着麦芽啤酒,一边谈天说地。 夜已深,天下终究没有不散的宴席。会议早已结束,酒宴过后,酒馆里的冒险者们陆陆续续散去。一些冒险者喝得伶仃大醉,自己走路都晃晃悠悠,还要将醉酒的同伴抗在肩上,七扭八拐走向下榻的旅店。 还有些冒险者喝醉了走不动路,干脆将几张椅子勉强拼在一起,趴上面睡着了,就在酒馆里过夜。 伊德琪和巴里特今晚鏖战数名冒险者酒鬼,倒一点没醉。巴里特酒量极好,只是脸色红彤彤一片,像是深秋熟透的苹果。 而伊德琪的嘴巴几乎是个无底洞,她连续喝倒了桌上五个抱着调戏心态来劝酒的冒险者,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喝掉十几瓶白开水,连厕所都没上过一次! 越过酒馆中一片狼藉的桌椅和酒瓶,冒险者公会会长老汤尼将他们送出酒馆外。 昏黄的灯光自酒馆大门透出,酒馆外人影绰绰,喧闹声逐渐远去。 站在酒馆门口,老汤尼突然严肃起来,他叮嘱道:“王国的权力之争,没有人能置身事外,冒险者公会表明态度要站到拉娜公主一边,暗流已然开始涌动。 “今晚,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有人会开始针对我们,你们是拉娜公主身边的人,尤其要多加小心。” 当下已是深夜时分,阴沉的弯月藏在厚重云层中,只露出一点暗黄的月牙。一阵初冬的冷峭寒风如刀子刮过,直透过衣物缝隙钻进心窝里去。巴里特打了个寒颤,酒醒了大半。 他点点头:“有劳你费心了,我们一定会小心的。” 伊德琪和巴里特告别老汤尼,离开了“金色港湾”酒馆。 两人在大街上慢慢走着,权当散步消食。此刻夜深人静,由于宴席散得太晚,所有商铺都已打烊熄灯,街道上空无一人,偶尔只有一辆马车驶过。“嗒嗒”的马蹄声夹杂着铜铃的脆响,载着马车上的乘客奔赴向家中的温暖。 伊德琪望着一辆马车渐渐远去,长长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道:“早点回去吧,我现在有点困。我们是乘马车来酒馆开会的吧?难道现在要走回去?” 巴里特思索了一会,回忆起这附近有一个马车聚集地,点点头,“我们去乘马车吧。” 他领着伊德琪拐过一条街道,还没到达自己记忆中的地点,一辆陈旧的四轮敞篷马车朝他们驶来。车上的马车夫拽动缰绳,黑色木质车轮停止了转动,马车在他们身旁徐徐停下。 “两位需要乘车吗?”马车夫热切招呼。 “要的要的。”伊德琪回答地迫不及待。虽然这个马车夫的正义值低了点,但她顾不得这么多。这简直是自己要打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来。 巴里特却皱了皱眉,沉声问:“我为什么有一种奇怪感觉,你不太像马车夫呢?” 他曾经与一个转行做冒险者的前任马车夫共事过一段时间,对马车夫的特性有一些了解。 而眼前这个马车夫,怎么说呢,虽然他头戴一顶破旧草帽,左手拉缰绳,右手挥马鞭,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但巴里特心中隐约有种感觉,他不是一个纯粹的马车夫。 “这位客人,您眼力真好,一看就看出来了,我两个星期前还是个农夫呢。您肯定是一名精英冒险者!”马车夫点头承认,脸上挤出一副谄媚的笑容。 “现在季节变了,收成不好,我把家里的牛都卖了,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