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 还要我强调几遍!我是智障吗?杀了人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来?正常逻辑应该是杀人后直接潜逃, 伪造不在场证明吧。”
干净整洁的船舱内,安息坐在沙发上, 气得直拍沙发扶手。
这里是香港租界侦缉队队长肖瀚海的舱室,此刻被用来当作他的办公室。
“不好意思啊安息先生, 不是我不想相信你, 你作为目击者提供的证词未免太过离奇。鬼婴、四肢着地的怪物, 我不是小孩了, 这种东西吓不到我。”肖瀚海坐在书桌前,对照着笔记说道。
安息快要受不了这个严谨负责的阿sir了, “你可以去看现场, 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的人已经去过现场, 那里并不存在被你踢出汁儿的婴孩, 地毯上也没有缝着人皮。我可以合理推测, 由于杀人造成带来的心理压力,安先生产生了幻觉,你说对吗?”
“不对!”安息炸毛, “我干嘛要杀死那个银行家的女儿, 我根本不认识她。”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从你嘴里问出的事了。不过,据我的手下报告,你并非不认识死者。谋杀发生前不久, 你还在和死者跳舞。舞会大厅的侍者证明, 安先生是一位多情的浪子。”肖瀚海抬头看向安息, 一脸公正无私。
安息: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人设?!
肖瀚海站起身, 走到书房门口,将房门关上,“案情水落石出之前,就请二位在这里暂作休息。”
“你留下我们,不仅仅为了说这些话,对吧。”一直沉默坐在一旁的李星澍此时突然开口。
“抱歉一直没空问,这位先生您尊姓大名?”肖瀚海伸出手与李星澍相握,“请不要用假名,我能查到登船记录。”
李星澍明显话到嘴边有些微怔,然而只是片刻,他便重又挂起笑容,“肖队长的意思,看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既然如此,我没猜错,肖队长果然也是玩家。”
听到这话,安息迅速起身,脑子里快速闪过数个想法。
肖瀚海是一个体型偏胖的中年男人,肤色偏黑,安息觉得结合他浑身的气场,他简直就是个现代包拯。
这样的男人,看上去不像吸血鬼。
人类?
如果阵营战的另一方是人类,那么吸血鬼一方也太过碾压了。
他会是什么人?
肖瀚海呵呵一笑,对李星澍的话不置可否,“忘了和你们说,死者的死状十分离奇,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但医生却鉴定她贫血而亡。我找了很久,才在她的后腰处发现两个细小的伤口,像是蚊虫叮咬的痕迹。我不明白,安先生放着颈动脉不咬,为什么跑去咬姑娘家的芊芊细腰?”
他说着,从腰侧掏出一把枪,瞬间一股浓郁的水银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水银子弹能将吸血鬼一击必杀。
是吸血鬼猎人!
安息和李星澍立刻进入战斗状态,一左一右默契十足的向肖瀚海冲去。
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身影同样直扑肖瀚海而来。
肖瀚海紧急回身,反手就是一枪。
鲜血溅落在地面和门框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安息看清了来人的脸,也不管肖瀚海了,直接冲过去拉住那人的手臂。
是任天华。
李星澍也飞速赶来,架起任天华的另一边手臂,“走。”
在离开船舱之前,安息最后回头看了肖瀚海一眼。
这个男人哪怕胸前染血,手握□□,却依然是那副公正严明的模样。
原来敌人,是这个样子。
……
他们最终也没能救回任天华。
中了一枪水银子弹的任天华在安息手底下化作飞灰。
安息将任天华的外套递给唐啸,“抱歉……”
阵营双方的第一次交战,吸血鬼,败。
安息不能说不动容,虽然从上一场游戏开始,他就对任天华没有好印象,但是,毕竟一路同生共死,任天华又为了就他而亡,他的心情此刻降到了谷底。
李星澍在一旁问唐啸,关于任天华的故事背景。
“他和我基本绑定,我们进入游戏就一直在一起,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际关系是我,我没见过他提其他人。”唐啸说。
李星澍点点头,“最好是这样。”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的随身酒壶,拧开壶盖,往茶几上的三个高脚杯里各倒了一些。
红酒。
一股香甜的气息在房内飘散,安息被这味道勾得扭头看去。
李星澍又从套房中的酒柜里挑了一瓶勃艮第红酒,依次倒入高脚杯。
他随手拿起其中一只,和另外两只高脚杯碰了碰,送到唇边,“开饭了。”
同样是红酒,豪华套房里的勃艮第却完全被比了下去,且不说香气不够清新甜美,连色泽都不如李星澍从他的随身酒壶中倒出来的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