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被掐的眼前发花,满脸煞白,他拼命反抗,用手去掰新娘的手指,新娘却仿佛长着钢筋铁骨,怎么也掰不开。
安息:妈的,你跟我脖子杠上了吗,掐一次不算完,还要来!
咽喉被扼住,安息大张着口试图吸入更多氧气,他感到双手开始痉挛,这时安息的身体突然一轻,像是被人抱住飞了起来,同时脖颈住的窒息感也消失无踪。
他握住那只揽在腰间的冰凉的手,扭头说:“你来晚了。”由于喉咙被压迫,他现在的声音沙哑难听。
“抱歉,让你受苦了,陈太太。”新郎笑着蹭了蹭安息的脸颊,他的话总是听上去漫不经心又饱含深情。
另一边,吃了满嘴狗粮的新娘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了。
但是!新娘不认输!
“夫君?”她一秒变回之前楚楚可怜的模样,拿帕子擦着眼泪,柔声轻唤。
新郎降落到地上,先把安息放下,摸了摸他的脖子确认没事,才闻言看向她,“洛姑娘,你我本无缘。生前阴阳相隔,死后爱憎有别。今逢众宾客插手相助,才得如此相见。此间事了,你可转生去罢。”
“此间事了?不可能!”新娘厉声尖叫起来,她的情绪极端不稳定,“那老狗东西还没死,我怎能安心投胎!”
新郎正欲再度开口,安息急忙插到两鬼之间,摆出“你们不要再打啦”的姿势,满脸八卦,“你们认识?”
新郎承认:“她是隔壁洛家的小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安息:哟,青梅竹马!
剧情看到这里安息基本明白了,吊死鬼才是真正的冥婚新娘,和他这种挂了个名头的玩家不一样。但新娘嫁进来后,不知为何在新婚当晚,上吊自杀了。
“呃……”安息转向新娘,试探的问,“殉情?”
“呵。”新娘的笑意中带着一丝自嘲,“我何苦为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殉情,更何况,当时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夫君已经死了。”
安息:???
“那时候,家里不明不白连续死人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下人死了一半又跑了一半,早就一个都不剩了,五房姨太中死了两个,瑞瑛也死了,这个家急需活人来填充。”新郎的寥寥数语中血流成河,他真诚的解释,对着安息,也对着无辜的新娘。
“哈哈哈哈哈!”新娘却狂笑起来,“婚礼当日我多么欢喜,我坐在喜帕上,想着鸳鸯双栖,白头偕老。结果呢?当一只手挑开我的红盖头,你猜我看到了谁?我看到那个老不死的!然后、然后……你知道粗麻绳勒住脖子的感觉有多痛吗?你知道七窍流血的死状有多难看吗?我恨!我恨!哈哈哈哈哈……”
安息心中五味杂陈,皱着眉听新娘一声声难听至极的咒骂。
突然,新娘的笑声猛地停住,癫狂的神色从她脸上褪去,她的眼神变得空茫而哀怨,她唱起了那首舂米的歌谣:“……怨我爹娘收人聘……怨我爹娘收人聘,叫我怎呢会理家?”
她长得像蛇一般的脖子随着曲调微微摇晃,上面一道青黑的痕迹触目惊心。
安息很想为这个姑娘的不幸遭遇叹声气,但现在不是时候。他指着那姑娘对新郎说:“你能让她别唱了吗?邻有丧,舂不相啊。”
新郎甩了下衣袖,新娘就像被消了音似的,悄无声息。
安息:大佬牛逼!
“她说的所谓老不死的,就是你父亲,陈府的老爷,对吧?”新娘剧情结束,安息算是明白了,陈府闹鬼的锅全在老爷身上,老爷就是个背锅侠。
这个至今不见其人的老爷,挑起了安息的好奇心。
“是的。”新郎答道。
“那我可以问一个与你有关的问题吗?”
“好。”
安息抬眼看向新郎,新郎比他高小半个头,在民国时算是了不得的高挑人物了。他问:“你的死,是不是也由老爷造成?”
安息一开始猜测新郎是病死的,或者为救国激进运动而死,总而言之,死的非常突然。所以他的父亲谋划这一切,为了给儿子人殉,或者走了歪门邪道,盼望将儿子复活。但他找不到与之相关的任何证据。反而每次安息和新郎谈起他的死,他的表情总是十分落寞,很受伤的样子,而且会避之不提,仿佛他的死亡是一个羞于宣之于口的秘密。
新郎的死亡另有隐情,宅子里的所有矛头都指向老爷,两相结合,安息推断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然而,排除全部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这是福尔摩斯的至理名言。
此刻门外的景色已经变回寻常,新郎抬头,目光跨过天井看向对面,那里房门紧闭,是老爷的房间。他长叹一口气,点头说:“是。”
安息震惊了,虎毒不食子啊,老爷到底怎样狠心,才能亲手将儿子送上黄泉路?
他们一人一鬼面对面站着,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凝重。
这时安息身后传来常冠的声音:“我们按照提示做完了,是不是该通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