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游追出松园大门不远，就见到迈着愤恨步伐往前走的傻狍子。 “郝强！”邹游呼喊着跑上前搂住对方的脖子，啥也不提，“咱喝酒去。”拽着他往东门走。 在一个偏巷普通的小饭馆里，两个人点了几个小菜，吃吃喝喝好一阵子，菜品几乎没动，但空啤酒瓶倒是东倒西歪堆了十来瓶。 邹游为他斟酒：“纳兰就是一中二宅，犯不着与他生气。” 郝强一饮而尽：“我没和他生气。” 邹游又斟上一杯：“那你就更不该气阳光了呀。” 郝强端着杯子思量了两秒：“我也不是气他。” “那你是……”邹游试探。 “我气我自己！”这一杯下肚后，郝强自个儿动手开了一瓶拿在手中，咕嘟咕嘟大口吹瓶子，连杯子都省了。 邹游朝傻狍子淡然一笑，瞄了瞄那一堆酒瓶，语气痞痞的：“有啥话你就说出来，我就当你酒后胡言乱语，行不？” 他自己也闷了一口，仰了仰下巴，又说：“我也喝多了，离开这桌，咱俩啥也不记得。” 郝强喜欢这话，觉得痛快。用手抹了一把脸：“老邹，你丫啥都看明白了，还要我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明白。”邹游摊手装糊涂。 郝强：“你说，我一个25岁的大男人，都已经到了晚婚晚育年纪的大男人。现在还在读大学不说，竟然还需要阳光那小子照顾我。我孬不孬……”他顿了顿，“照顾我的还有简欣然、还有肇千千、还有李行远，他们个个都比我小。” “大家相互帮衬，本就应该，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何必想那么多。”邹游语气平和。 郝强瞪着他，没有回答，而是直接问：“你说这四门备选的第二学位，阳光他想读哪个专业？” “金融。” “哪个专业对他最有利？” “金融。” 郝强一拍腿：“可他最后选了啥？” “他选了你们。”邹游的语气依旧平和。 郝强咬着嘴唇，满脸的不高兴，裂裂歪歪好一会儿，没好气地道：“我tm不需要他选我，我tm想要他选他想要的学科。” “可是，倘若报二学位的话……对于阳光……你需要他，纳兰也需要他。” 郝强的背瘫靠在椅背上，撰着酒瓶的手指着邹游：“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直接，不要这么冲。” “这不叫冲，这叫事实。简欣然与李行远不读第二学位，无法像正常学科那样看着你俩。所以你们能仰仗的，就只有阳光……” “老子更不需娘们和小p孩儿看着！”郝强把酒瓶重重放到桌上。 “就凭你和纳兰那点自制力，去读个二学位90%最终过不了关，如果阳光不和你们读同一门，就算考试时想帮你走偏门，没学过那些课也只能干瞪眼，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你们不报名。” 郝强嘟囔：“所以我刚才才说‘还不如学点不够的好’。” 邹游沉思片刻，语气沉沉：“其实，任何一个专业，都不是阳光想选的。” “他想考研。”二人同时说出这四个字。 郝强嘴角轻扬：“那小子，好几回把‘考研、读研’什么的挂在嘴边。这点小心思还瞒不过我。” 邹游：“可看他的样儿，似乎很纠结。” “因为肇千千。”二人同时说出这五个字。 邹游劝慰：“所以，既然都不是他自己最想要的，不妨选一个对你和纳兰帮助最大的。” 郝强：“肇千千会和阳光选一样的专业。” 邹游：“很显然，这样对你们也更有利。” 郝强仰躺着：“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嗯？” “不喜欢他们小两口因为我与纳兰而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前途的那种感觉。” 邹游低着头咯咯咯地笑，笑了好久，对注视着他的郝强说：“我发觉，在某些思维模式、情感顾虑方面，你被阳光给同化了，思考问题越来越像他。” “谁说不是呢……”郝强默然，看向窗外。 窗外已日暮西山，天色渐暗。伴随着冬季的寒意，路旁的梧桐树又飘下一片枯叶。叶落于地，被北风卷起，稍稍离地，滑过一路大道，扫过两条小径，停留在西财大学东门外栏杆的某处墙角下。 阳光与肇千千外出吃过饭归来，并肩缓步拐过墙角，踏过那片树叶，往学校里走。 “第二学位，你的最终决定，是什么？”肇千千问得“随意”。 “还是法学吧，不改了。”阳光答得干脆。 “嗯……能拉一把纳兰和郝强，挺不错的。”对于少年给出的答案，肇千千丝毫不觉得意外。 “对不起，你明明还提醒我不要为其他人而改变自己的想法。”阳光的话说得没什么底气。 肇千千摇头：“没关系，反正这四个选项，都不是你想要的。” 阳光站定，千千随之停步，转身与其对视。 他喉结动了动：“其实，我……” “我要读研。”肇千千打断，笑容满满，语气坚定。 阳光愣了一下。 “其实，考研与二学位的冲突也不大，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所以我既陪你读第二学位，又考研。”肇千千试着幽默。 “考研有目标学校吗？” “暂定本校吧。因为即便跨专业，考起来也简单一点儿。” 少年沉默了片刻，斟酌几分后，慢慢地说：“读硕士可以有助于更好的就业。但我也算得上是老天眷顾，大学遇了贵人。无论是高峰师哥的公司，还是destiny。我本科毕业后想要入职，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儿。薪酬待遇也会挺不错，还和你在蜀都读研不冲突……” “果然。”肇千千收起了微笑，脸色一沉，但没有丝毫恼怒、抱怨、伤心或是其他什么样的情感流露。 “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