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深夜,张家界,豪雨, 高峰一个人,坐在客栈灯火昏暗的休息区沙发上,神情专注地摆弄着手机。 “在想什么呢,师哥?”正在擦拭吧台,收拾整理的简欣然问他。 “我在考虑,换个什么样的支付密码。”高峰还在认真思考。 “用你最爱的人生日呀。” 高峰噗呲笑出了声:“简欣然,你故意说这话的吧?明明知道我换密码的原因,还如此刺激我。” 简欣然走出吧台,在高峰面前的茶几上放了一杯威士忌:“你知道自己该换密码的原因,但找不到同等重要东西的去代替,这说明你还执念于她。”她转身走回吧台,“魏清已经死了,你应该给自己一个去爱其他人的机会,给爱你的人一个机会。” “给爱我的人,一个机会……”高峰自语。 “是的,一个机会。”欣然附言。 “砰”的一声,客栈的木门被推开。 “这tm什么鬼天气,连个车都打不到,20里山路走死我了。”来者取下身上的草帽蓑衣,露出全副装备但仍然浑身湿透的郝强。 “爱你的人回来了,你给他一个机会吗?”高峰瞄了眼郝强,朝简欣然笑。简欣然缄口不言。 郝强脱下上衣,边拧水边与高峰攀谈:“我严重怀疑是因为你这坑货来到这儿,所以才天天下雨。铁定你前脚走后脚就雨过天晴。” “那还真是抱歉,耽误你摄影工作了。”高峰顿了顿,“我给你的相机呢?别给淋湿了。” “我艹,你和你大舅子在贪财抠门方面还真是配一脸,也不先关心关心你学弟会不会淋感冒。” “担心你会不会淋感冒,应该是其他人的工作。”高峰朝某人笑。 郝强渴了,端起高峰跟前的酒,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高峰楞楞地看着他:“简欣然给的酒,你不问价格也敢喝?” “哈?”郝强不明所以。 “你媳妇儿昨天用一个地摊货花瓶差点讹了魏源一万五。你喝这杯‘琼浆玉露’怕不得倾家荡产。” 郝强回眸对简欣然一笑:“没事儿,赔不起俺就肉偿,给媳妇儿任劳任怨一辈子。” 简欣然一张毛巾丢他脸上:“把身上擦干,换身衣裳,最好是去洗个澡。” “媳妇儿你担心我?”郝强挑眉。 “我担心你……今晚得病发烧成肺炎,明早腿一蹬嗝屁死在客栈,影响我家生意。”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听到前面四个字,啦啦啦啦啦啦。”郝强一路小跑上了楼,其间三步一回头。 打发完某流氓,简欣然又端了一杯酒给高峰:“今晚的酒,我请客,不要钱。” “呀哟喂,小学妹也学会关心人咯。”高峰抿了一口酒。 “关心你?不不不,师哥你误会了。我在学校调查过以前的档案,当年魏清参加某逗逼的社团活动,也来过张家界,你就好像上次去色达那样,是来故地重游的。若你一时想不开,在我们客栈自杀,小店就只有关门大吉的份儿了,所以得看好你。” 高峰笑:“简欣然,你如果更诚实一点,或许会……” “欣然姐,我想吃蛋炒饭!”李行远揉着眼睛,一脸睡意朦胧的样子,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低调而猥琐的郝强。 简欣然何等机灵,一看便知是傻狍子饿了,把远儿敲起来当枪使,要她做饭蹭点吃的。 简欣然:“没有冷饭了,做不了。但有些糕点,我给你们热一下,成吗?” 李行远回头看看他强哥,郝强开心地猛点头。 欣然帮大家热糕点,顺便将酒瓶和杯子放茶几上让他们自取。 “高峰师哥,你干嘛呢?”李行远见高峰还捧着手机发呆,于是萌萌地问。 高峰看了看他和郝强,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边继续戳手机边自言自语:“我知道该改什么密码了。” “砰”的一声,三更半夜的,门再次被推开了,把众人吓了一跳。 来者将雨衣一脱,竟然是魏源。 高峰非常惊讶:“大舅子你昨天不是去天涯海角了吗?” 魏源坐到沙发上,意志消沉:“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简欣然为他倒上一杯酒,魏源拿起,犹豫了一下,问她:“这酒,多少钱?” 简欣然噗笑,看来魏源被她坑怕了:“放心喝,我请客。” 魏源一饮而尽。 郝强:“九千岁,您悠着点!” 魏源瞧瞧狍子与远儿关切的眼神,不禁一笑,释然几分。 “我昨天,到天梭酒店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在餐厅门口,看到大家还在宴席上吃饭喝酒。”魏源缓缓说道。 魏源:“小小也在那儿,正和经销商们喝得酣畅淋漓。” 李行远:“秦姐姐这么能喝?” 魏源摸摸他的脑袋:“借酒浇愁罢了。” 郝强:“你没进去阻止她吗?” 魏源冷笑:“为什么要阻止。熬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就好像一场重感冒:打喷嚏,流鼻涕,发高烧,出汗,睡大觉。走完这个流程,自然就会好。到了借酒浇愁这个阶段,也就快痊愈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又给自己满上一杯。 简欣然用手拦下:“你和她的病不一样,你的流程还很长,而且醉酒不属于你的流程范围。” 魏源笑:“你是在数落我吗?你得知道,在这里,我是客人。”他伸出手准备拿杯子。 简欣然不肯:“再喝,得给钱!” 魏源看向高峰:“手机借我一下。” 高峰一边递给他一边挤眉:“科科,想重施故技?我可告诉你,我改密码了。” 魏源蔑视了他一眼,轻佻一笑,手指按动几下,将手机丢还给高峰,对简欣然说:“转了1万8到你账上,酒,给我。”说完,他拂开简欣然的手,又是一饮而尽。 高峰握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