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思诺思的『药』效并没有维持很久,六点多,萧芸芸就睁开眼睛。
天还不是很亮,惨白的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死寂般的安静。
萧芸芸掀开被子坐起来,头顶上好像压了几千个沙袋一样,压得脑袋又沉又重。
为什么会这样?
以往醒过来,她看见的都是明亮美好的晨光,能感觉到干净清新的空气在房间里流动,人虽然懒洋洋的,但是一觉醒来之后的满足感,美妙得难以形容。
短短几天,为什么所有的温暖和美好都消失不见,被冰冷的『药』瓶和死亡般的安静取代?
萧芸芸顶着沉重的脑袋起床,打开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提示收到一条新信息。
是苏韵锦发来的。
“芸芸,妈妈今天一早的飞机回澳洲了。担心吵到你睡觉,就没有给你打电话。我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哥哥帮忙。”
看完短信,萧芸芸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她不是舍不得苏韵锦,只是太压抑了,她的情绪和眼泪都需要宣泄。
苏韵锦的离开,恰好是一个宣泄口。
无声流泪,渐渐变成嚎啕大哭,萧芸芸慢慢的蹲下来,像一只无辜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抱住自己。
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也不曾想自己会经历这种痛苦。
可是,哪怕痛不欲生,她还是不后悔爱上沈越川。
她坚定不移的表示一定要报考医学院的时候,苏韵锦就说过她太固执。
现在看来,她何止是固执,她简直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偏执狂。
不过,偏执的哭了一场,堵在她心口上的那块大石似乎也挪开了一点,她终于不再连呼吸都觉得疼痛。
到医院,正好碰见梁医生。
梁医生一眼看出萧芸芸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太对,试探『性』的问:“芸芸,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啊。”萧芸芸下意识的否认,“我很好。”
梁医生半信半疑,事先给萧芸芸打预防针:“先说好啊,今天工作,可不能再出意外了。否则的话,你的实习报告可能不好看。”
萧芸芸点点头,挤出一抹笑:“梁医生,你放心吧,我今天保证恢复状态,好好工作!”
事实证明,好好工作的前提,真的是好好睡觉。
一天下来,萧芸芸的表现虽然不像以往那样令人惊艳,但至少,她没有再出任何差错。
只是,她渐渐依赖上了思诺思。
躺下来超过十分钟还睡不着,她就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失眠了,明天的工作又出错怎么办?
她可是医生,工作上犯一点小错,出的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在这种焦虑的折磨下,萧芸芸不得不吃安眠『药』,在『药』物的作用下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再去找心理医生的时候,医生已经不同意给萧芸芸开『药』。
“芸芸,”心理医生说,“我怀疑你需要心理咨询?”
她咨询什么?
咨询怎么放下自己的哥哥?
萧芸芸下意思的摇头:“李医生,我没事,只是考研压力太大了,有点失眠而已。”
医生架不住萧芸芸的哀求,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她只是需要安眠『药』辅助睡眠,而不是有其他倾向,这才敢给她开『药』。
萧芸芸刚拿完『药』,沈越川就接到电话。
沈越川正在加班处理几份文件,随意戴上蓝牙耳机接通电话,听到的却是一阵犹犹豫豫的声音:
“咳,沈特助,是我。……你叫我替你盯着萧芸芸,还记得吗?”
“你还盯着她?”沈越川意外了一下,“事情已经结束了,你可以结束这项工作了。”
这段时间太忙了,他自己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
对方长长的“嗯……”了一声,说,“我觉得……这项工作很有可能还要继续进行。”
沈越川按了按耳朵里的蓝牙耳机:“什么意思?”
“今天下午六点钟,萧芸芸在医院的『药』房拿了一瓶安眠『药』。”对方说,“其实,苏女士公开你的身世没几天,她就已经拿过一瓶了。但她跟『药』房的『药』师说,是顺便帮朋友拿的,我也就没怎么在意。今天又看见她拿,我留了个心眼,调查了一下,发现她根本没有朋友需要安眠『药』。”
沈越川“啪”一声放下钢笔,神『色』变得严峻:“你怀疑安眠『药』是她自己吃的?”
“没错。”对方犹豫了片刻,唉声叹了口气,“算了,我如实告诉你吧,你的身世刚公开那几天,萧芸芸工作上一直犯错,状态不是很好。但是不到三天,她就调整过来了,我以为没什么事,就没告诉你。现在看……不但有事,事情还很严重。”
“我知道了。”
沈越川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