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天一大早在杂货店里见到的那个小伙计,冯天冬问道:“老刘,店里的那个伙计是自己人吧?看起来有点愣啊。” “没错,他是根据地派来的,名叫陈如易,主要任务是协助我,做一下交通方面的工作。他可不知道你的份,对此,首长特意关照过,不许向他有丝毫的透露。”刘宝生介绍道。 接着,苦恼地说:“嗨!这家伙刚刚进入新环境,还不熟悉地下工作,愣头愣脑的,真怕他给我闯祸。而且,这样一来,咱们俩接头也不方便。” “无妨,你可以多教导教导,好好带带他,锻炼中成长吗。至于接头,可以这样,咱俩建立一个死信箱,一般报就通过死信箱联络,需要见面的话,可以约定暗号。”冯天冬说道。 刘宝生点点头,说道:“这些事我已经考虑到了,你看见我店里窗前摆放的花盆了吧,那三个花盆代表不同的暗号。” “如果窗前摆放着三个花盆,就表示一切如常。” “两个花盆表示死信箱里有给你的报。” “一个花盆表示需要晚上见面。” “没有花盆表示可能有危险,暂时不宜接头。” 冯天冬说:“很好!另外,我准备在你的住处附近,启用一个新的安全屋,专门用于咱俩见面,兰菊胡同这个地方用的时间有些长了,会有隐患。” “如果早晨我去杂货店里拿烟的时候说要三包烟,表明死信箱有报。”冯天冬又补充道。 “如果我换一个牌子的烟,表示咱们晚上需要在安全屋见上一面。” “好!这样就完美了,就这么办!”刘宝生应道。 接下来,两人又就几件事交换了看法,冯天冬也把他埋藏在北平城外,那些武器弹药的位置和记号告诉了刘宝生,希望军区派人起出。 最后,刘宝生见所有的事已经谈完,便沉默了半晌,面容逐渐严肃,沉声说道:“野鹅同志,下面,我受李铭南处长委托,代表组织与你谈话,聂司令员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看到刘宝生肃然的面容,听着他那沉重的声音,冯天冬有些不明所以,紧紧皱起双眉,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宝生,等待着他的下文。 “野鹅同志,你要知道,我们都是**员,可是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完全没有用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满的资产阶级生活作风,大吃大喝,出入ji)院,你要知道,这是我们的纪律所不许的。” 听完刘宝生所说的这些话,冯天冬着实有些恼火,觉得他说的实在太过。对于这个问题他不是没考虑过,也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的一些想法对吕纯明说清楚。 只是让冯天冬没想到的是,不等他见到吕纯明,刘宝生却先给他扣了一顶资产阶级生活作风的大帽子,这让他有点受不了,脸色“唰”地就沉了下来。 看了刘宝生一眼,冯天冬没好气地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些,大原则上都是对的,但具体到我,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关于这些事,我有我的想法,首先就是我潜伏在敌人内部,以一个什么面目出现的问题。” 顿了顿,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别人不了解况,可你刘宝生已经在谷槐呆了一段时间,还能不清楚吗?我原来在谷槐是什么样的,那可是有名的纨绔大少,如果我现在按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规规矩矩、艰苦朴素,和原来截然不同,别人会怎么想?” “我觉得,由于我们工作的特殊,不应该过分地在表面上去纠结某些问题,关键是看思想,看我们的思想是不是符合党员的要求。” 刘宝生忽然发现冯天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自己好像有点说不过他,于是开口批评道:“可你想想,上级领导并不知道你的这些况,你的组织观念呢,你就从来没有向组织汇报过你内心的想法。” 听到这话,冯天冬越发恼火,说话就有些难听:“既然不清楚具体况,凭什么乱给我扣帽子,我现在就希望别人都把我当做一个生活奢靡的纨绔大少、铁杆汉,如果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那才是我最大的成功。” 刘宝生也不干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今天我可是代表组织和你谈话,你怎么能这样对待组织谈话。不要以为你做了些工作,立了些功劳,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有理,你就说说,上海是怎么回事。南京的事完结后,你本应该马上返回谷槐,可你为什么又去了趟上海,难道不是想去见识一下那里的灯红酒绿?” “我……”冯天冬张口结舌,这一下他还真被刘宝生给问住了,是啊,你去上海干什么,并没有任务要求你去上海。可他又不能告诉刘宝生实际况,没办法,只好再找机会向吕纯明解释吧。 其实,这些问题也怨冯天冬自己,有些事本来就应该早点对吕纯明或者刘宝生说清楚,刘宝生说的很对,主要是他的组织观念不够强,和当时的党员相比有着相当差距。 冯天冬偷瞄了刘宝生一眼,见他并没有在上海问题上多说的意思,估计还是想给冯天冬留点面子,心想,既然无法对刘宝生说清楚上海之行,那就绕过这个话题,说点别的吧。 冯天冬没有去接刚才刘宝生所说的话,而是转换话题道:“当然,作为一个**员,不管怎么说,出入ji)院都是不被许的,我也从来不认为,地下工作者就可以频繁出入ji)院,玩耍取乐。但如果另有原因呢?” 冯天冬接着说:“老刘,你也别皱眉,听我说完。不知道你注意过没有,就在你杂货店斜对面,不远处有个车行,在我小时候,那里是一个饭庄,名叫‘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