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傍晚,冯天冬、万成列、万宗文三人等在宴春楼门前。 时间不长,过来一辆黄包车停在了宴春楼门口,朱存安慢悠悠从车上走了下来,冯天冬连忙带着万成列二人迎了上去。 朱存安四十多岁,看上去很精明,在上次梁老七棉花换布匹的过程中,与冯天冬相互结识。通过那次交易,他得到了不少好处,也与冯天冬的关系相处的不错。 今晚冯天冬约他吃饭,朱存安自然不会拒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看见冯天冬等人等在门口,朱存安感觉很有面子,连连假惺惺地致歉。 “那里!那里!您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冯天冬抱拳施礼,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日军司令部的万成列翻译官。”见朱存安把目光看向万成列二人,冯天冬开口介绍,暂时没有理会万宗文。 万成列和朱存安热情地寒暄了几句,就被冯天冬引入了二楼雅间。 其实,朱存安心里明白,冯天冬和万成烈都属于谷槐市的大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手里有些特殊的权利,这二人完全不会对他如此客气。 因此,朱存安也开始放下架子,显得比较客气。 待三人坐定,冯天冬向旁边站着的万宗文使了个眼色,他赶忙招呼伙计们摆酒上菜。 冯天冬端起酒杯,和朱存安、万成列先喝了一杯。 万成列拿起酒瓶,把朱存安的酒杯倒满,满脸堆笑地说道:“朱处长,总想和您认识,一直总没有机会,今天总算在冯兄弟的安排下坐到了一起。” 冯天冬接话道:“万老哥喜欢交朋友,虽然他来谷槐时间不长,但很多人都知道万老哥的豪爽性格,他曾多次让我介绍认识朱处长呢。” 朱存安端起酒杯和万成烈喝了一杯。 接下来,大家边吃边喝,天南地北地闲聊起来,万宗文忙前忙后伺候着。 当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雅间的气氛越来越好时,冯天冬提起了他们今天宴请朱存安的目的。 冯天冬拿起酒瓶,把朱存安的酒杯斟满,微笑着说道:“朱处长,这次万翻译官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好说,好说,有冯老弟的面子在,只要我能办到的事,绝无二话。” 这时,冯天冬才指着一直为大家服务的万宗文介绍道:“这位是万翻译官家里的亲戚,叫万宗文,在谷槐做点小生意,现在,他有批货要进城,不知具体该如何安排,想请朱处长帮忙拿个主意。” 朱存安端起酒杯和冯天冬碰了一下,毫不隐晦地直接问道:“什么货?” 万成烈和万宗文没想到朱存安这么直接,面面相觑,不好回答。 见此,冯天冬感觉要冷场,赶紧搭话,他对此到没什么可在意的,直言不讳地说道:“烟土!” 朱存安摇了摇头,露出为难之色:“烟土啊,这可不大好办,烟管所的管制可是很严格的。” 冯天冬没有说话,看了朱存安一眼,直接伸出了一根手指,朱存安看后,摇了摇头,缓缓地伸出了两个手指。 冯天冬的意思是可以留给他一成利润,朱存安不同意,他想要两成。 这样的结果,就不是冯天冬应该做主的了,他望向万成烈,希望他们自己来拿主意,同时也在朱存安面前撇清自己。 看清朱存安的手势,万成烈心里老大的不情愿,一成利润那是多少大洋和金条啊,自然脸上就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 明白冯天冬二人意思,站在一旁的万宗文心里暗喜,可他看万成烈迟迟没有表态,不由暗暗着急,可在这个场合,他只是服务的身份,由他发声不合规矩,只能站在一旁使劲地朝万成烈点头,示意他答应朱存安的要求。 别人不清楚,万宗文可是十分明白,这走私烟土的利润之高,别说分出去两成,就是再高点也是可以接受的,一样能够赚大钱。 万成烈明白了万宗文的意思后,端起酒杯和朱存安碰了一下,忍着割肉般的痛苦,故作豪爽地说:“没问题,就依朱处长。”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朱存安同样豪爽地笑道:“万翻译官,够意思!” 冯天冬同样端起酒杯,和他们二人碰在一起,哈哈笑着说:“祝二位老哥合作愉快”。 正事谈完,各方的目的均已达成,大家又开始安心地喝酒吃菜,冯天冬让万宗文也坐到了饭桌上,今后有关运货的具体事项,还需要他和朱存安协商安排。 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当晚的聚会,四人尽欢而散。 没人注意,悄无声息地,在谷槐东大街,“正仁堂”医馆的斜对面,一个叫作“日昇”的杂货店开张了。 这家杂货店的掌柜,名叫刘宝生,他就是军区专门为冯天冬安排的交通员。 刘宝生临来谷槐前,吕纯明向他介绍了冯天冬的情况。李铭南也专门向他强调了冯天冬的重要性,指示他,要不惜一切代价保证冯天冬的安全。 这天清晨,冯天冬从医馆出来,穿着他的招牌衣服,晃晃悠悠地向杂货店走去,后面跟着梁英和石头。 看到从医馆走过来的冯天冬,刘宝生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激动,他知道,这就是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和他并肩战斗的战友。 冯天冬迈步晃进杂货店,示意梁英和石头在门外等候。 见店内没有旁人,冯天冬双眼紧紧盯着掌柜,开口对暗号:“你表舅是经营珠宝首饰的吗?” “不是,我表舅是买卖古玩的。”掌柜的答道。 “他有唐朝的笔洗吗?”冯天冬再问。 “没有,只有明朝的砚台。”掌柜的回答。 “野鹅同志!” “刘宝生同志!” 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一股温暖的同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