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衡全身哆嗦得厉害, 像是数九寒冬在冷水里泡了一夜刚被人拖上来, 岸边国师那几个心腹的惨叫声将他从恍惚中拉回神, 他急忙扭头看旁边的萧琅, 飞过去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琅摇摇头, 看向他的目光深沉而复杂，伸出手想碰碰他，手却从他身上穿过。
庄衡在天上不能像萧琅一样悬停，绕着他飞了几圈后落地恢复人形，萧琅也跟着下去，轻飘飘落在他身边：“不要紧，现在没有哪里不舒服，国师死了, 我虽然是魂体, 却也能感觉到身上的火毒消失了。”
庄衡看着他半透明的魂体, 心里有点忐忑：“魂魄竟然能离开身体？那你还能回去吗？怎么回去？”
萧琅朝他伸出手，不能碰到, 便隔空描摹他的脸，语气笃定道：“可以回去, 别担心。”
庄衡紧绷的心弦松开，还没来得及高兴, 忽然一个激灵：[卧槽！直播间！]
他急忙抬头看向直播间的画面，冷不丁被自己的大头糊一脸, 不禁有点懵：[AI, 咋回事啊？]
直播间里安静如鸡, 一条弹幕都没有，这倒可以理解，虽然影视剧中杀人的场景并不少见，但这是直播，尽管大家早就觉得直播内容是安排好的虚构剧情，那么可怕的死法却也还是过于冲击神经了。
但为什么整个直播间变成静态画面了？而且画面那么诡异，全是他的鸟头，还N排N列铺得满满的？
庄衡看着满屏幕一模一样的呆滞鸟眼和赤红的鹤顶，几乎崩溃：[AI，你解释一下啊，这啥情况，想害死密集恐惧症吗？]
这时画面忽然变了，密集的鸟头消失，又恢复成之前那样现场画面左下角多一个拍摄主播的小镜头，现场是此时此刻蓝天白云一片平静的天空，小镜头是恢复成人形正抓狂的庄衡，而直播界面开始疯狂刷弹幕。
弹幕一：[花花]啊啊啊啊杀了他！杀了无耻国师！
弹幕二：[花花]卧槽卧槽卧槽衡衡请收下我的膝盖！
弹幕三：[花花]画面呢？怎么不动了？
弹幕四：[花花]啥情况？卡住了？衡衡？
弹幕五：？？？？？？
……
弹幕N：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又可以看了！为什么卡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庄衡看着满屏密密麻麻一层盖一层的弹幕，有种刚从山区里出来，手机终于有了信号，开始疯狂短信轰炸的感觉。
AI终于幽幽出声：[嘤……主人……我醒了……]
庄衡无语：[……这种情况你还能睡着？]
AI检查了一下直播间，弱声弱气地解释道：[之前国师死的时候太吓人了，我胆子小，晕过去了。]
庄衡：[……]
AI又补充道：[平时晕过去没什么影响，和休眠差不多，直播的时候晕过去，就……就容易死机……刚刚可能是我的原因，直播间卡住了……]
庄衡：[……不是，你晕过去我可以理解，但是那个想搞死密集恐惧症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AI：[嘤……那是马赛克……]
庄衡：［？？？那是什么？你再说一遍？］
AI：［马赛克呀！我那时候急着打马赛克，又快晕了来不及挑花色，就拿左下角你的直播镜头直接复制了……］
庄衡：［……］
所以我那时候被吓得像个智障的样子不光给大家看到了，还被你用密集布局强塞进观众眼睛里？
AI急忙补救：［这说明什么？说明我很敬业呀主人！我和突发疾病还强撑着把车开到路边停下的公交司机一样！］
庄衡：［……好有道理，无法反驳。］
AI：［嘤……我不值得表扬吗？］
庄衡想想那虽然算不上血腥但只要深想就绝对会毛骨悚然的暴力死法，慎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值得表扬！AI你好样的！］
萧琅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你在跟谁点头？可是你的仙友们在看这里？”
庄衡抹了把脸：“是在看。”
萧琅：“他们可曾说什么？”
庄衡看向直播界面，延迟的弹幕已经刷完了，现在大家在讨论国师的死。
弹幕一：[花花]大晋江是不是又抽了！我竟然没亲眼看见国师死！所以国师死了没有？
弹幕二：[花花]肯定死啦！液氮的威力很可怕的，直接冻成冰块！
弹幕三：[花花]但是我没看到冰冻人啊！国师的尸体在哪儿？
弹幕四：[花花]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国师会从天上掉下去……
弹幕五：[花花]卧槽不能细想！
弹幕六：[花花]卧槽……
“他们在讨论国师死了没有。”庄衡将目光从弹幕区收回，看向国师掉落的地方，暗城那名统领正在一地杂碎间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盯着那人的脚，隐约听到一阵“嘎吱”声，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