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偷偷摸摸溜回来的, 不想被别人发现,所以屋里没有开灯, 窗帘半开半合, 昏昏暗暗的, 他们并没有拥抱, 或是贴的很近,拉长的影子却几乎融在了一起,超越了亲密的界限。
明野为容见的右边耳垂戴上了耳钉, 他的手有些冰, 像是低焰的火芯, 才碰到的时候似乎无知无觉, 渐渐的每一寸接触到的皮肤都烧了起来。
容见拉了一下领子, 责怪暖气太热, 不承认是自己的心太跳脱。
明野很快就戴好了,他将另一枚耳钉递给了容见, 撩开耳边碎发, “你也要帮我。”
容见接过耳钉,仰头看着明野的下巴,有些纠结。
他说:“你太高了,蹲下来点才能戴得起来。”
说这句话时, 容见还挺难过的,他原本也有一米八五, 只比明野稍矮一点,现在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明野点了下头, 弯腰俯背,侧着脸将耳朵落在容见面前,他没穿高领的衣服,露出大半截削瘦苍白的脖颈。
才穿过来的容见笨手笨脚,不会化妆,不会戴首饰,连耳洞都会扎错,现在就不同了,他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戴这些精细的首饰了。
但给明野戴还是有些费劲,耳洞太窄,很难戳穿,容见对待明野又是十二分的小心,不敢下重手,他问:“你的耳朵有点红,好热,是不是生病了?”
容见不是女孩子,没打过耳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习惯了耳洞的存在,不知道才打完耳洞后可能会发炎,要戴好久的银耳钉,摘来摘去会很痛。
明野轻轻笑着,含混地糊弄了过去,“你这么摸我的耳朵,当然会红。”
什么叫“这么摸”?
怎么摸了!
容见本来没多想什么,被这句话说的手一颤,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不再问下去了。
戴完后的确很疼。
可对于明野来说,这些疼痛很不值一提,他连眉头都没皱,轻描淡写地挨过去了。
容见终于松了口气,他看了眼全身镜里的自己,还有旁边站着的明野。
他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心里想:既然是情人节,穿得也该应景一些。
片刻过后,他们戴着情侣耳钉,穿相同的校服,无论是谁看一眼就知道他们是一对。然后两个人从楼上偷偷摸摸走下去,绕开所有人,坐公交车开往最繁华的商业街。
坐公交大约是平凡人的浪漫,在拥挤的人群中喜欢的人相拥。
今天是情人节,商业街的人很多,他们两个临时出来,也没什么地方好去,明野牵着容见的手,走在拥挤的人行道上,大约是担心走散,他们俩的手握得很紧,身体贴的很近,在这人海当中,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明野低声问:“小姐想去什么地方?”
容见抿了抿唇,“你不是知道了吗?怎么还是叫我……”
他的话在这里顿了片刻,才很小声地说出接下来的两个字,“小姐。”
穿进《恶种》的头一个月,容见不适应扮演一个女装大佬,对“小姐”这个称呼头皮发麻。可人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他现在已经对这些习以为常了,可现在明野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还用这个称谓,容见就很不好意思了。
明野半垂着眼,与容见对视数秒钟,漆黑的眼眸里只映了容见一个人,他认真地问:“不可以吗?”
大约因为做任何事都很容易,比如数学试卷上最难的最后一小题,全校学生可能只有三个人能做出来,可明野能想到三种不停的解法,这种过于超越普通人的天赋导致明野很少会有这么认真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做到不寻常的事,以至于连认真都不太需要了。
而现在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呼,明野却认真了起来。
这让容见莫名地产生了负罪感,他心想行吧,年级大肚量也要大,一个称呼算什么,别别扭扭地说:“也没不可以。”
明野低笑出声,顺手摸了摸容见的脑袋,“小姐说不可以也不行,因为我想叫。”
容见:不好意思,我反悔了,我为什么想让《恶种》里的大佬。
我是不配的。
可事已至此,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容见很快忘掉了这点小事,他拉着明野的手,去小吃街买了很多份小吃,两个人拎了满手,最后找了个四座的位置,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没穿过来前,容见穷归穷,好歹烤冷面花甲粉关东煮小龙虾随便吃,来这里六个月,前五个月过的活像凄凄惨惨的小白菜,每天吃不到五分饱。现在是能吃饱了,可韩云看的紧,街头小吃从来没尝过。
容见先将袋子全拆开了,开心地拿起了筷子。
明野不太吃这些,不过看容见吃得开心,也尝了一些,对容见说:“从前都不吃,现在吃够了吗?”
容见心满意足了,他说:“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总是给我买蛋糕。”
明野点了下头。
容见托着下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