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舔舔干裂的嘴唇,扶着把手站起来。
坐的太久,腿麻了。
她站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才能继续走路。
等到走到门口的声音,铃声停了。过了两秒,又重新响起来。
是席墨。
阮玉现在不想接他的电话,开了静音,把手机丢开。
静静地站在床上,想着未来的可能。
孩子是无辜的,她不想打掉。因为童年的悲惨记忆,她从小就特别喜欢孩子。
她甚至想,按照她的性格,大约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如果不结婚的话,养一个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这样至少不会寂寞,她有能力、有条件将一个孩子抚养长大。
但前提是,不能让席墨知道。
席墨知道了大概会厌恶吧,好不容易才从这桩婚姻中解脱。
她也不需要同情。
阮玉搓了搓麻木的脸,眼尾发现手机还在亮。
席墨已经连续打了八个电话,她接起来。
“你在哪里?”席墨的声音中有些怒意,但更多的是着急。
阮玉轻声道:“在家里。”
“那给我开个门。”
“什么?”
阮玉心底颤了一下,再要问,电话里传来忙音。
她赶紧爬起来,将卫生间里的验孕棒说明书之类都丢进垃圾桶。怕被发现,还将垃圾袋系上,藏在了柜子里。
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遗漏后,她才走去给席墨开门。
只漏出一条缝,她趴在门边上,没放席墨进来。
“你怎么来了?”
“嗯。”席墨修长的手伸进去,阮玉怕压到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正是这一步,席墨侧身进门。
阮玉本来不想让他进来,此时脸色不太好看。
她自己没有照镜子,精致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眶红红的,秀气的鼻尖泛着红晕,一副刚刚哭过的模样。
偏偏倔强的站在那边,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受了什么委屈也只愿意一个人静静疗伤。
席墨想,他跟楼海说的也不对。
他不是同情阮玉,他是想保护她。
同情和保护,是不一样的。
席墨没问阮玉为什么那么久不接电话,他兀自坐在椅子上。
由于阮玉这边没有沙发,他只能挤在一把椅子上,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只能翘着二郎腿。
懒洋洋的眯着眼,盯着阮玉:“你哭了?”
阮玉摸了摸眼尾,没摸到眼泪,咬咬嘴角,选择了撒谎:“没有。”
“过来。”他对阮玉招招手。
这个动作很宠溺,想是要把她永远护在身边一样。
阮玉一阵恍惚,回神后依旧摇摇头:“你有什么事情吗?”
席墨鼻腔发出淡淡的轻呵:“没有事情就不能来吗?”
阮玉抓了抓衣角,嗯了一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一直过来的话,会,对我造成困扰。”
席墨皱眉想着早知道不签离婚协议了,拖着就行。他签署协议,是因为楼海告诉他,像阮玉这样的情况,若是一直不走出旧情绪,很容易复发。
若是能够走出以前的生活,拥有新的未来,恢复起来更容易。
席墨当时考虑过,和他离婚,大约是脱离旧环境的一个重要步骤。
他当时考虑了许多,倒是没想过离婚后小丫头就把他推得远远的,一副一刀两断的模样。
他揉揉眉心,问道:“什么困扰,嗯?”
“很多困扰。”阮玉抓着衣角,好像已经习惯的撒谎,除了脸微微发烫,没有其他不良反应了。
“你很优秀,如果一直进入我的家里,我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阮玉这么说着,脑海中想的却是。
若是她真的要单独将孩子生下来,那就必须彻底脱离席家。她可以找教授休学一年,去另外的城市生活一段时间。
阮家在江南有一个度假别墅,席老爷子之前就给她办好了手续,她可以去江南。
等到生下孩子,她只要小心一点,不出现在席墨面前,就没人会发现。
阮玉一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除了长辈那些过往破事,没有事情能牵制她。
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她真的可以单独生下来的。
阮玉深吸一口气,突然充满了力量,连撒谎都顺溜了许多,也没发现席墨越来越低沉的脸色。
“我们实验室的大师兄在追求我,之前就说过你。如果你一直出现,他会误会的。”
说完默默跟贾晨郝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拉你挡箭的。
是她只认识这么几个男生。
席墨低呵一声,一股怒气在眼底荡漾。他站起来,走到阮玉面前。
阮玉往后退了半步,虚张声势道:“你想干什么?”
“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