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吩咐人去请简渠跟岑如柏,张睢留下来没走,也一并请过来。
又让人给书房摆了茶点,等人都到齐,苏子籍坐在上首,野道人、简渠、岑如柏、张睢坐在下面,几人开了一个小会。
“臣见过代国公。”
张睢在跟着苏子籍回京,也协助野道人办了几件事,虽是微末小官,有时胆子也不大,但到底曾经共患难,总要比那些在苏子籍封侯封国公后凑上来的人更值得信任一些。
得知了苏子籍成了羽林卫指挥使,张睢十分高兴,他既跟了苏子籍做事,就已经被打上了代国公的印记,自然希望自己跟随的人能登上大宝,那样一来,自己就有着从龙之功,可以一飞冲天。
可他也不傻,在被请到书房,就发现气氛不对,原本想要私下再道贺的话,也憋在了嗓子眼。
简渠跟岑如柏在刚才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对,简渠曾跟随过钱大帅,岑如柏更是太子旧臣,现在这情况,怎么看,怎么透着一种令人隐隐不安的感觉。
“你们不要多心。”
苏子籍开口就说着:“皇上命我担任羽林卫指挥使,但羽林卫的情况,正如我方才与你们说的那样,里面水很深。”
“不过四个千户,六千人,百户以上的军官,几乎都是权贵官员子弟或族人。”
“除少数没落了的子弟,桀骜不逊者大多是现在还有着赫赫威名的公侯伯府的嫡系子孙,该如何管理他们,该如何将羽林卫掌握住,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大郑官制还是相对保守,指挥使正四品,千户正六品,百户正七品,队正正八品,渡金的公侯伯府的嫡系子孙入职就是正副队正起步,熬了些资历,就可转入别的官职。
正因仅仅是专门渡金的军队,因此哪怕有六千人,可战之兵并不多。
就算真正抓住,其实也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胁,苏子籍想到这里,不由暗凛。
简渠想了下,说:“主公,羽林卫的事,或可以借助皇后娘娘的力量,皇后是中宫,可以召见各公侯伯爵府邸的夫人,若能从内宅入手,或许可以掌握更多信息。”
岑如柏沉吟:“太子殿下以前也曾掌过羽林卫,您是太子之子,是皇孙,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羽林卫也早就已经换了几批人,但公侯伯爵府之间,一贯有着各种联系,而过去几批羽林卫与现在这一批之间,也多是族亲关系,若寻几个曾跟着太子殿下共事过的人,从后辈入手,或能有一些成果。”
野道人在进来后沉默居多,此时倒开了口,先是赞同了简渠跟岑如柏的建议,又说着:“现在最先要弄清,就是羽林卫这六千人中,有几股势力,每股势力的领头羊是谁,哪一方投靠诸王,哪一方中立,若两种方法都暂时不起作用,或挑拨其中几方暗斗,再从中得利,也是个办法。”
张睢亦是赞同:“三位先生说的极是,我没有别的补充了,有需要我去做的地方,请吩咐就是!”
这倒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在这方面与其他三人有距离,索性不提建议,而是老老实实表示自己可供驱使。
苏子籍点了下首:“你们想的不错,就按这几个办法来。”
“路先生。”他看向野道人:“你在市井中有人脉,去查下羽林卫的名单,六千人,哪些有些名号,这些人的姓名、出身以及做过什么事,是什么性格,都请查一下。”
野道人应了一声,直接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厚厚册子,平静说:“主公,这是公册,我刚才已经问人取了。”
苏子籍:“……”
先不提野道人的“袖里乾坤”果然没有辜负期望,就说这公册取来如此容易,让苏子籍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其实想岔了。
以前他只空有一个爵位,查什么东西自然都需要手下通过人脉去调查,但现在他已成了名副其实的羽林卫指挥使,别管这个指挥使能不能指挥得动手下刺头,起码让府里的家令取来公册过目,这种事其实再容易不过了。
作代国公府的家令,野道人是可以名正言顺替他索要羽林卫公册,这其中或也需要一点小小手段,但一切都是正大光明,也并不算是大事。
但这样敏捷,这么快就能想到去取来公册,还是让几人都暗暗佩服。
尤其是张睢,他看一眼野道人,对这个出身比自己还差却一跃成代国公第一心腹的人,亦生出佩服之心。
莫说如这位路先生一般厉害,只要学着他这么会来事,有三四分功力,就够自己受用不尽了。
至于简渠跟岑如柏,那样的读书人,张睢自认与他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想要学习他们,怕是终其半生也难学出皮毛来。
他这样想着的时候,三人已开始围着看起了羽林卫的公册名单。
野道人也慢悠悠走过去看,张睢回过神,也跟着凑了过去。
公册放在桌案上,一页页的翻开,上面名字后面有着各种资料,虽不算详细,但只要看了,就能知道这是谁,什么出身,大概年龄跟体貌特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