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望鲁坊的代国公府,下了车,野道人招呼人将御赐字画搬进去。
虽同样是御赐之物,但有没有钦差,还是有着些不同。
起码这次没有引来外人的关注,只两个大箱子,两个人一抬,只用四个人,就将东西运了进去。
简渠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大箱子被搬进府,一件件展开,确认一幅,就会被送到收藏的院落。
一幅幅的确认,也需要时间,简渠本就主管府里这方面的事,也就清点。
野道人则进了正院书房,在镇纸下拿到了一张图,没敢仔细看,卷了往袖子里一放出去。
再次出府时,简渠还在帮着清点御赐的字画,野道人上了牛车,往公主府而去,暗想:“新平公主是主公的姑姑,听说现在已失宠,连进宫都困难,难道主公是想雪中送炭?”
这样也好,主公在京中根基浅,跟勋爵也没什么往来,齐蜀二王,按照皇上的要求是必须要对抗,那联合一些结交不会被皇帝忌惮的宗室成员,起码在关键时刻,能多一条路。
新平公主只是公主,如果没失宠,结交了其实也不算什么,更何况失宠了,只要保持一个度,别让外面传出乱七八糟的话,就没问题。
新平公主府·门口
一个门房刚出来倒东西,正准备关门,就看到一辆牛车停在了府门口。
自从新平公主失宠,虽然也偶尔会来人探望,但相比过去门庭热闹,已是远远不如了。
牛车上下来的人,看着是个家资丰盈的读书人,年纪不小了,对这样的人,以前的公主府下人未必看得上眼,但现在正是夹着尾巴做人时,对这样的人,虽并不热络,也算是客气。
见走过来,门房就停下,问:“有事?”
“我是代国公府的家令路逢云,奉主公命令,来送一样东西给公主,还请通禀一声。”来人说。
代国公府的家令?
这仆人原本冷淡表情都跟着一变,打量了一下野道人,客气了许多,说:“请稍等片刻,容我进去禀报公主。”
说着,就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的公主府内,人人都小心谨慎,因主子心情一直不好,下人自然也就不敢太过招摇,免得被主子迁怒。
新平公主倚在温暖的小厅软塌上,蹙眉听着侍女抚琴,才听了一会,就直接叫停了。
“行了,你下去吧。”挥手让侍女退下,她就望着外面发呆。
往年时,她一向喜欢举办小宴,请一些京中名媛跟才子到自己府邸或别院聚一聚,听听弹琴、赋诗,再一起欣赏歌舞,那种快乐,现在想来,却仿佛已是上一辈子的事。
明明才过去几个月,却感觉已度日如年,她不觉得随时可进宫是一种恩典,直到她被收了令牌禁足,再进宫,竟成了千难万难的事。
曾经她也不认为见父皇是多难一件事,无论是她想去皇城外宫求见父皇,还是父皇到披香宫来,她都可以轻而易举见到,现在知道,哪怕她是皇女,当被父皇厌弃,曾经的理所当然,就都成了奢望。
这如何能让新平公主接受?
所以她宁愿赌气待在公主府里,也不去求人进宫,既父皇不想见她,那她就不去见好了。
这时听到仆人禀报,说是代国公府的家令奉命来见自己,新平公主才慢慢直起身,有些慢半拍看向这个仆人。
“代国公府的人?”
苏子籍的人?她脸色一冷,想让人驱逐,但话到口中又中途改了主意。
“让他进来。”
等野道人被引领着进正院,在花厅看到了表情冷淡的新平公主,忙行礼。
她一时也不叫起,好一会,野道人才听到上首的少女冷淡说:“起来吧。”
“是代国公让你来送东西给我?”新平公主坐在那里,看似冷漠问,但垂在身侧的手,已慢慢握紧,尖细指甲都狠狠插进了肉里。
野道人将图取出,奉上,恭敬说:“回公主的话,我家主公让我将此图交给公主。”
野道人举着图,等着新平公主的人从自己手里将图取过去。
坐在上首的新平公主却没有立刻让人接图,而是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野道人,沉默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气氛的诡异,让站着几个侍女都越发屏气凝神,野道人却仿佛一点都感觉不到一般,依旧躬身举图,态度恭敬。
就凭这沉稳的姿态,已不是寻常国公府的新家令能有。
新平公主盯着野道人,暗想:“做主子的一副倔脾气,做家令的竟然也这么可恶!”
想到昔日她与苏子籍来往时的景象,万般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当然,新平公主再气不顺,看着来自代国公府的人就生气,也不至于直接拿野道人撒气。
只是落到现在的地步,她自然也有猜测,必是因自己几次表露出对苏子籍有情意,让早知道苏子籍身份的父皇感到恼火和难堪。
这样的皇家伦乱一事,她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