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明亮的灯光下,陆时凌厉的下颌线条,楚喻忽然发觉,陆时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什么都不太执着,漫不经心。
想到这里,楚喻心里莫名地沉了沉。
心里浮起几丝不安来,他甚至不管不顾地握住了陆时的手,很用力。
陆时以为楚喻还在怕鬼,任他牵着,安抚地在他耳边轻声道,“别怕,我在。”
平安夜之前,是连着两天的月考。
教室里窗户经常关着,不通风,感冒蔓延地很快,李华也不甚中招。
用纸塞着鼻孔,李华十分怨念,“周三周四考试,周五出成绩和年级大排名,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过节了?”
“考完试当天正好平安夜,也不耽误什么。”
一说起这个,章月山就很苦恼,“就是……要是我成绩考的不太行,你说人家会答应我的告白吗?”
李华深刻道,“真正的爱情,必然会突破年级名次的阻隔,突破分数的鸿沟,突破考场的限制!”
见章月山猛点头,李华又进一步问,“班长,你这样想!假如,你喜欢的女孩儿考的没你好,你就会不爱她了吗?”
章月山:“当然不会!我会帮她补课!”
李华手捧热水,“哦,心疼那个女生。”
“班长,这种情况,补课补个鬼啊!你应该去抱抱那个女生,安慰她!懂?”
杨雨潺坐过来,插了话,又踹踹李华的凳子,“起开起开,征用两分钟。”
李华起身,“行,你坐吧,我去接个热水。”
杨雨潺坐下,转过身,问楚喻,“聊聊?”
楚喻点头,“好啊,不过聊什么?”
“上次我在青茗山搞的那个轰趴别墅,不是因为山体滑坡的事,营业额惨淡吗。我最近又瞄准了一个商机,准备投钱试试看。”
杨雨潺直入正题,“上次你打招呼说,要是有项目,可以一起玩儿,所以我这不就来找你了。”
楚喻觉得杨雨潺跟他认识的那个林姐姐挺像的,都属于那种在商业上嗅觉灵敏,很有天赋、且很有野心的人。
他没有莽撞答应,“有计划书吗,我想先看看再做决定。”
“行,我一会儿就发你邮箱,你这几天回复我就行。”杨雨潺又打补丁,“这次涉及的资金数额比较大,我自己钱不够,吃不下来,所以想拉你入伙。你要是拿不准,可以问问你家里。”
楚喻点头,“好,我明白的。”
等上课时,老叶在讲台上朗诵自己写的为月考鼓劲儿的诗,楚喻就在下面算账。
他对钱什么的,从来不上心。
他妈妈在金钱方面,手非常松。还有他哥哥姐姐,有事儿没事儿就给他转零花钱,这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楚喻自己消费欲不高,花销小,他心里隐隐有数,自己应该存了不少钱。等他把存款全算了一遍之后,看着长长的七位数,楚喻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我自己很有钱,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有钱!
再转头看向认真做题的陆时,一种“我要养他!照顾他!买超多礼物送给他”的澎湃激情油然而生。
他决定要认真看看杨雨潺的计划书!
考试的两天,提笔搁笔间,过得非常快。
考完最后一科,楚喻跟着陆时一起回宿舍。他瞄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忘记问班长他们的表白计划,到底是几点进行了。
陆时正在接电话,楚喻安静着没出声。
电话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陆时脸上的神情很淡,话也少,基本都是在听对面的人说话。
“把地址和资料发给我,辛苦了。”
电话挂断,楚喻坐在床上,仰头看陆时,“怎么了?”
陆时垂着单薄的眼皮,接触楚喻看过来的视线。
他手指覆在楚喻的脸上,有点凉,极轻极缓地描绘楚喻的眉眼、鼻翼、唇角,最后蜿蜒至喉结、颈侧。
手指下,是血管的搏动。
许久,陆时才轻声道,“找到了一个人,二十年前,曾经在陆家当保姆。”
楚喻睫毛颤了颤,很快意识到,找到的这个人,或许能提供不少当年的线索。
“那我们马上就去?”
楚喻站起来,又问陆时,“现在出发吗?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站在原地,静默两秒,陆时忽的伸手,把楚喻抱进了怀里。
他曾在漫无边际的暗夜中,踽踽独行。终于有一个人,握着光来到他身边,告诉他,我陪你一起。
天已经黑了,马上就走只能想想,再怎么也得等到明天早上。
楚喻一晚上没睡沉,天还没亮就醒了。
担心犯困,楚喻还开了窗,把脸探进早晨的风里,冷了个透心凉,瞬间精神抖擞。
他洗漱完,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长大衣,正准备穿,就被陆时阻止。
最后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