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子,三妹子在家吗?”
站在院子里稍微年轻一点的妇女嚷嚷着喊了一声,没及时得到回应,不由扭脸看了看弟媳妇,眼神里是不确定,嘴里压低了嗓音小声嘀咕:“难不成真病没了?”
被看的年长妇女也有些怕怕的,不过面上没显露出来。
年轻的妇女搓了搓胳膊,有点想打退堂鼓,当初撺掇着家里男人这么干也有她一份,可那时候只想着那一百块钱,现在再想想,怎么就那么滲人。
恰好赵橙迈腿从厨房里弯腰转了出来,拉长着脸用死鱼眼看院子里的两人,没好气道:“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来看我死了臭没有?”
赵橙也就是故意恶心这两人,没想到她站出来这么一说,倒是把二人都吓得一个激灵,脸皮子都紧了。
年长的妇女盯着赵橙的脸直愣愣地瞅,年轻一点那妇女还一个劲儿用眼睛去看赵橙脚下,也不知道是想看赵橙有没有影子还是脚后跟落没落地。
还是年长一点的妇女率先稳住心神,微胖而越显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个诚恳的笑来,“三妹子你说什么呢,呸呸呸!这不吉利的话可不能乱说!当初我们这些娘家人急着送你来还不是为了你好。”
“你几个哥哥没能耐,公婆早年也没个积蓄,家里正是穷得叮当响的时候,你生病了家里也没钱给你治嘛,到了林家肯定就条件好多了。你看你现在不是健健康康站在这里嘛,几天没见就养得这么白嫩嫩漂漂亮亮的,看来是在林家过上了好日子了。”
嚯,有够不要脸的啊。
赵橙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大劲敌。
刚才看见两人的脸时赵橙就认出来这两人是谁了,正是原主娘家的大嫂周贤惠跟二嫂齐翠翠,两人都是嘴似刀子心也带毒的,拼了命的压榨别人往自己兜里捞好处。
特别是大嫂周贤惠,名字叫贤惠就真把自己当个贤惠人,开口闭口就是装好人,然后嘴上一顶接着一顶帽子给人扣上,你要是强行辩解,人家就能顺势把你说成“不识好人心”,总之是能把不善言辞的人憋屈死的那种。
原主在家里当牛做马的日子里没少被两个嫂子压榨,常常是干完了家里的所有家务之后还要帮两个嫂子带三个孩子。
孩子带不好要被骂,孩子摔了要被打,家务没及时做完要挨饿,就这样了还要被亲妈以及两个嫂子念叨“命好”,因为不用跟男人一样下地干活嘛!
原主反而更希望自己能跟着父亲下地干活,家里的活儿一点也别让她沾。
可事实却是哪怕干了家务带了孩子,等到地里活儿出来的时候还要起早贪黑去下地,总之是个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猫少还要成为全家出气筒的小可怜。
有了周贤惠不要脸的“为你好”言论作为根基,二嫂也迅速镇定下来,虽然心里也正因为小姑子这大变样泛起嘀咕,面上却也拉长了脸配合着唱起黑脸,“哟,三妹子这是过上好日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说妹妹哎,这人啊是要讲良心的,没良心的那都是活该天打雷劈被阎王收命的!”
拐弯抹角咒人去死,赵橙却一点没生气,反而还笑了,笑出声的那种。
赵橙长得柳眉杏眼小鼻子小嘴,脸蛋也小小的标准巴掌脸,如今这么一笑,白皙光滑的脸蛋越发/漂亮,跟朵沾了蜜水的花儿一样。
“二嫂说得对,没良心的都该天打雷劈被阎王收命,那你们以后可得小心点,别出个门就被晴天劈下道雷给劈死了。”
语气淡淡,就跟说平常话一样,一点都不像二嫂齐翠翠那样说得阴阳怪气的。
齐翠翠没想到一向跟面团似的小姑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噎得眼睛一瞪,暂且找不到话来应对,只能扭头去看大嫂,盼着一向厉害的大嫂能有招数。
周贤惠却没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给人扣大帽气死人,而是憨厚一笑,拉着妯娌和稀泥,居然劝起了和来,“你们呀一人少说一句,现在三妹子出嫁,好歹也是当妈的人了,可不能跟以前还是家里姑娘一样随口玩闹了。”
把两人的针锋相对自顾自归纳成姑嫂间的小打小闹,周贤惠拉着齐翠翠就往屋里走,一边笑盈盈地说话,“三妹子,你男人啥时候回来?家里两个孩子去哪了?这会儿该是吃午饭了吧?”
周贤惠嘴上尽说些个家常话,好像彼此之间关系真挺好似的。
周贤惠今天来可不是为了压这个小姑子,反而是想要打探情况。家里男人只知道埋头种地,丁点儿来钱的本事都没有。
昨天下午听人说有人见过他们家小姑子去枣子镇买东西,怕是手里捏着不少钱。周贤惠心里一转就决定要跟出嫁的小姑子打好关系,以后时不时的也能得点好处不是。
别人都说林建成赚了钱在外面养了婆娘,这点周贤惠是很不相信的,要是真养了野婆娘,干啥还花一百块娶新媳妇?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至于像赵橙猜想的那样拿钱娶个新媳妇免费扔掉俩拖油瓶?周贤惠见识少,根本就想象不出来有人能这么费钱的。
要扔掉拖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