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是很珍惜的咽下每一口粮食。
当然,她也不愿意白吃,给寄住的家庭的房钱是大队长从知青安家费里拿出来按年给的,饭钱知青可以申请也在安家费里出,也可以自己给。
沈薇薇就是自己给的,她给钱按餐算,吃一餐给一餐,没吃就不给。她在董馥梅家里吃了饭也想给钱。
董馥梅爽快的将钱收了,等下次沈薇薇辅导了肖小云的功课,她也拿出钱来给沈薇薇。
沈薇薇怎么肯收,董馥梅却道:“我愿意收你的饭钱,你怎么不愿意收你应得的上课费?学校老师上课都有工资拿,你就给我家小云一人上课,我也该给你钱的。”
“怎么可以这么算!”
“为什么不可以这么算?”董馥梅不急不缓的说:“你不愿意用饭钱抵上课费,那我们就一笔笔账各算各的,倒也清楚明白。”
沈薇薇哑口无言。
……
经过时间的检验,董馥梅的医术得到了更多人信赖,每个月多多少少能赚几块钱,也算是半个赤脚医生了。
有了能广而告之的正当收入,在去年年底董馥梅就和大队长说了她今年不会天天去上工了。
大队长要批单子的,对她的情况有了解,知道她有不错的织布手艺,现在能靠看病也能赚几个钱,对医生大家都还挺尊重,不上工也应该没人会说她闲话。自然不再强求她每日上工。
没有上工,她平常待家里就会织布。可现在林小满又走了,董馥梅在家里待着就有点闲。闲着闲着她还是习惯性的踩起了织布机,夏布磨损快,可以再织一匹,反正不急着赚钱,棉布更实用些,安排起来安排起来!
没打着赚钱的想法,她织布的动作慢悠悠的,真的就是打发时间,也不防备着人。
很快,沈薇薇就发现了她织的夏布。
“啊!这是葛衣的料子!”
“你认识?”
“我表姐有一件葛布做的衬衣,军绿色的,可好看了,她喜欢的不得了。我想摸摸她都不乐意,不过我还是偷偷摸了两把,嘿嘿!”
沈薇薇刚认出料子时,董馥梅还认为是她那边有织这布的,但说到军绿色的衬衣,董馥梅就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做的衣服了。
葛布软的很,没特殊处理过,要做有版型的衬衣有些难,一般人不会把葛布做成衬衣卖。
沈薇薇不是本市的,但她家也没出省,比红荷县这边还靠南,邻着广省。
董馥梅做的夏衣虽然只在县里供销社卖,但东西好了,又只有这个地方有,总有愿意‘代购’的。
所以即便不是红荷县人,沈薇薇也见过董馥梅做的夏衣,她表姐就有一件,是在黑市买的,三十块一件,价格可黑,架不住东西好,女人又爱美,她表姐就没忍住,贴了一个月工资进去,被家里人指着脑袋说败家还美滋滋的。
“你要是喜欢,割一块布回去做。”
“真的!”沈薇薇惊喜的很,竟然直接转身从贴身的小衣里掏出个小兜来,再从小兜里拿出一张大钞给董馥梅:“十元够不够?”
“要不了这么多。这布幅做一件衬衣三尺就够了,给我一块八吧。”
“这么便宜!”沈薇薇瞪圆了眼,像受惊的小动物。
董馥梅单手支着脑袋靠在织机上:“不便宜了,供销社收布就这个价。”
“供销社收购价肯定是亏的!”沈薇薇似乎对供销社印象不大好,撇了撇嘴。
撇完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那布,突然道:“姐,我们合伙做衣服卖吧?”
心情激动,沈薇薇就忘了她该喊董馥梅阿嫂。
董馥梅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薇薇,外表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性格也很可爱。从漂亮的外表完全看不出她胆子这么大。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话都不会讲先摸清黑市在哪,然后就直接去了,还是常去,被‘市场管理员’追着跑过也不怕。现在发现了葛布有商机,竟然直接说出要合伙卖衣服这样的话来。
也不怕她举报她想投机倒把。
董馥梅美目微垂,这小妹妹有点意思,不过……
“住嘴!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卖衣服,我们要跟着组织走,要忠于组织!不能倒买倒卖投机倒把和组织作对!这话我今天就当没听见,以后你也不许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