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究竟何时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荀易不以为意:“我为何会后悔?”
裴染抬眼看他,嘴角缓缓勾起:“让我们拭目以待,我的……主人。”
……
裴染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身处一间熟悉的卧房当中。
身上还残留着烈火灼烧的痛处,他难耐地动了动,却发觉右手手腕被一道沉重的铁链捆着。铁链的另一端连接在床头,其上有荀易的灵力加持,就算是他也无法挣脱开。
裴染抬起手,看了看扣在手腕上的铁链,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房门忽地被人推开,荀易走进来,身上酒气重得裴染皱了皱眉:“主人怎么又喝酒了。”
荀易没理他,摇摇晃晃走到桌边坐下。
裴染正想坐起来,却忽觉一阵眩晕,无力地跌回床榻上,牵动铁链叮铃作响。
荀易依旧没有抬头,自顾自饮酒。
裴染轻叹一声:“主人想这样关我多久?”
荀易闭了闭眼,冷声道:“关到你清醒为止。”
“主人觉得我哪里不清醒?”
荀易霍然起身,裴染这才看出他眼底布满血丝,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你若清醒会自己去跳极炎之地?我若再晚到片刻,你就要剑毁魂消了!”
“主人……”
“别这么叫我!”荀易怒极反笑,“你为了与我划清界限,连死也不怕,你还假惺惺这样叫我做什么?”
裴染敛眸不答。
荀易气得胸口血气翻涌。
他与裴染主仆多年,原先他从未想过裴染这位在世间活了上千年的剑灵,竟会对他存有那般心思。因此,在刚知道这事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躲开他。
荀易借故在外躲了好几个月,直到三天前察觉自家剑灵遇险,这才知道算到这混账竟然自己跑去了极炎之地。
他急忙赶去,终于在那人剑毁魂消的前一刻将人救下。
直到现在,他想起当时的情形仍觉得心有余悸。
荀易眼底隐约泛起血丝,他冷哼一声,转头就朝外走。
“主人——!”裴染开口唤他,下意识想起身,却不了浑身一软,竟从床榻上滚落下来。
铁链碰撞声响成一片,裴染伏在地上,额间泛起一层细密的薄汗,久久没有抬起头。
“你怎么样?”荀易冲到他身边,焦急道,“我毫不容易才把你的灵体稳住,让你别乱动,你这人——”
他话音未落,裴染忽然抬手,一把将他抱了个满怀。
荀易顿时僵住了。
裴染温声道:“主人在担心我,对么?”
荀易偏头看向一边,生硬道:“你是我的剑灵,我担心你不对吗?”
“对,没什么不对的。主人放心,我没事,什么事也不会有。”裴染的手一寸一寸抚上荀易的脊背,声音平稳,“千古剑灵哪有这么容易死,极炎之地毁不了我,你也毁不了我。”
荀易明白了什么,咬牙道:“你骗我?”
裴染道:“荀易,我了解你。”
“……昆仑仙君的死,其实你从未放下过,对么?你怕我就是下一个?”
荀易一怔,眸光稍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我再说得细致些。”裴染道:“昆仑仙君曾与你言明,你并不是孤寡天命,你一直半信半疑,直到……昆仑仙君仙逝。你觉得那是因为你,对么?”
“……所以你将修行府邸搬到了无涯谷,除了我之外,不与任何人接触。而从那天开始,你再也没有用过我,也是担心我会受到你这孤寡天命的诅咒,对不对?”
荀易闭上眼,声音软下来:“你不明白……我再也上受不了身边任何人出事了,裴染,你不明白……”
“我明白的。”裴染停顿片刻,温声道,“你不是问过我,我的前一任主人是为何离开我么?我现在告诉你。”
裴染道:“我被人逼迫殉剑,练成邪剑剑灵。我可以赋予剑主强大的力量,可我身上的阴邪之气,同样会影响剑主。阴邪之气入体,若意志不坚定者,极容易道心有损,遭至难以挽回的代价。上一任剑主,就是这样走火入魔,最终……魂飞魄散。”
“当初我与你初见时,便感应到你是能够成为我剑主的人,可同样,我担心你道心不稳,会走向与我过去那位主人同样的命运。”
“曾经一度,我十分想将真相告诉你,可我没有说。”裴染抬眼看他,低声道,“我孤独太久了,在我被封印的那千年里,从没有一个人这般陪我说话,与我饮酒。”
“哪怕那是个自私的决定,我也想试一试,是否这次会不一样。”
裴染道:“荀易,我理解你。你从来心思澄澈,别让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成了心魔。”
屋内长久的沉默,须臾,荀易开口道:“你当真不怕被我克死?”
裴染轻笑:“我一把邪剑,怎么会怕这个。更何况……邪剑配灾星,绝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