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谢从述一起出来的还有环洲的高层。
温知黎感觉自己真的点儿背。
活了二十三年,从没为难过谁,第一次为难人就被抓了个现行。
上班第一天就给领导们留下一个骄横不讲理的形象,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钟献跟在谢从述身边做事长达六年,处事不惊的能力还是有的。
现在还有无关人士在场,关于大老板和未来老板娘爱恨情仇金钱纠纷自然不能透露。
如何用一个谎言达到既保全大老板的颜面,又悄无声息撇开自己与老板娘的关系,继续在老板这里占据总助C位,钟.小机灵鬼转世.献仅用三秒钟得到了答案。
钟献走到谢从述身边,面色不改地说明情况:“谢总,温小姐刚才特地来问我您的咖啡喜好。”
谢从述面色稍缓,视线始终在温知黎身上打转:“问这个做什么?”
“方便您下次来的时候做好招待工作。”
说完,钟献似有若无看了眼廖国才,补充道:“环洲有心了。”
这种时候廖国才的狗腿子属性总能发挥到极致,他走上来笑了两声:“钟助理哪里的话,都是分内事,应该的应该的。”
环洲的其他高层随声附和。
油腻大叔和尖嘴猴腮人精们你一句我一句,又刮起一阵保创环洲不分家,誓死做利益共同体的死忠妖风。
温知黎作为一个普通打工仔,始终保持恰到好处的公式化假笑。
钟献不愧是谢从述身边的大红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颇有谢氏风味。
鉴于温知黎的“主动表现”,廖国才顺势让她送谢从述去停车场。
电梯里。
无关人士退场。
钟献的话能把环洲那帮高层糊弄过去,糊弄不过谢从述这只老狐狸。
电梯门刚合上,温知黎抢在谢从述之前开口,直奔主题:“谢从述,我最后问你一次,那十来万你还要不要?”
“……”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一开口就这么霸道。
钟献开始后悔没有坐下一班电梯。
逃是逃不掉的,钟献默默退到电梯一角。
钟献佯装研究电梯里的护肤美容广告,一脸专注,恨不得把“我聋我哑我还瞎”七个字贴在脑门上。
谢从述比温知黎还霸道,抬手松了松领带,懒散道:“要啊,现金筹齐了?”
温知黎对着谢从述的后脑勺翻了个大白眼,笑得像是要把他给撕碎似的:“行,你给我等着。”
谢从述咬牙“嘶”了声,真像是被她威胁成功了一样,侧头看她,问:“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
温知黎倒真想听听他这张嘴能吐出什么象牙来:“什么事?”
谢从述带着笑,淡声问:“你现在倒是肯花别人的钱了,以前我买个包都得求你要,给个理由?”
谢从述这话问得直接,几乎没给温知黎留情面,就连在角落装隐形人的钟献听了,都为之一惊,替温知黎真实捏了一把汗。
许是在停车场被谢从述已经扎过一次,心理上有了免疫力,温知黎听到这句夹枪带棒的酸话,倒也没觉得多难受。
这场景就像是回到分手那天。
温知黎两年前压不住火,两年后仍然压不住,甚至烧得更旺。
“理由?”温知黎靠着电梯箱壁,兀自笑道,“没什么理由,我不愿意而已。”
谢从述脸上笑意不再,沉声道:“所以你现在愿意花别人的。”
温知黎再接再厉,又往醋火堆里添了一把柴:“那可能是我以前也没多喜欢你,怕欠人情还不清,所以才不要的。”
谢从述成功被惹怒,声音拔高:“温知黎。”
气氛被低气压包围,电梯里更显沉闷逼仄。
温知黎打破沉默,漫不经心的口吻。
“听着呢,你凶什么,吓着我了。”
谢从述目光如注,隐忍克制。
电梯到达停车场,门打开后,温知黎伸手将谢从述请出去:“谢总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语气却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欢迎的意思。
-
谢从述憋着一股火上了车,钟献关上后座车门,战战兢兢地到驾驶座开车。
车刚发动,谢从述在后座突然发问:“她到底找你问什么?”
钟献不敢隐瞒,低眉回答:“问您卡号,想还钱给您。”
谢从述太阳穴跳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嗯,骂我黑心肝,还骂什么了?”
钟献又开始冒冷汗,迂回着说:“没,温小姐也夸您来着。”
这倒是意外,谢从述捏了捏鼻梁,反问:“夸什么了?”
“夸您财大气粗。”
谢从述气笑:“继续。”
还继什么续啊。
没了啊大老板,您对自己在前女友心里的地位,还认识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