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谢老太太过生日,满八十大寿。
按照谢谦来的意思是要大办一场,但老太太上了年纪身体不好,越发不喜热闹,最后只得作罢,选择在家小聚。
谢老太太膝下一儿一女。
早些年,谢斯若跟丈夫常居外地,逢年过节才回潼城一次,俩苏姓外孙也不能经常见着。
小字辈里,常伴老太太身侧的只有谢从述,祖孙俩关系一向亲厚。
谢从述初中的时候父母离异,跟父亲谢谦来势如水火。
最混账的那几年,唯有老太太的话他能听进去三分,行为才稍有收敛。
谢从述托人从缅甸买了块玻璃种玉石,请老师傅全手工打磨,做了一尊长寿佛送给老太太。
今天所有公务都集中到了上午,谢从述忙完,带着寿礼回十里堂。
十里堂位于潼城风十山景区,芳草萋萋层峦叠嶂。坐拥城市繁华,背靠清幽山林,闹中取静,最宜养生。
别墅区站岗的哨兵认得谢从述的车,冲他敬了个礼,开门放行。
今儿老太太生日,家里人基本到齐,就连常年在外地拍戏的苏应归都露了面。
客厅里。
苏应归坐在最右边的沙发闭目养神,苏应澄和双柚在对面沙发上联机玩手游。
长辈们都在楼上说话,不用再演戏走恩爱人设。
苏应归和双柚这对英年早婚夫妻选择弃疗,将塑料爱情进行到底。
双柚注意到谢从述进来,嘴甜甜地叫人:“奶奶他们在上楼说话,念叨你好久了,表哥你今天穿这身也太帅了吧。”
苏应澄是谢从述的迷弟,跟着一顿夸:“你别说,表哥穿这身,一点都不像奔三的。”
谢从述全当苏应澄放了个屁,只捡好的听,夸了双柚两句,逗得她直乐。
苏应归听见动静,睁开眼,在旁边轻哂:“国外还不够你浪的。”
谢从述倒也不恼,反而变相炫耀:“你老婆夸我帅。”
苏应归看了双柚一眼,淡声问:“有我帅?”
双柚仔细端详两个男人的脸,最后中肯评价:“不是一个级别。”
苏应澄作为一个舔狗,非常敬业地捧哏:“二哥你何必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不利于家庭和谐。”
苏应归黑了脸,谢从述笑意更甚。
电视里放着苏应归早年拍的一部青春剧,镜头正好转到接吻。
谢从述拿着礼盒上楼,临走前还不忘补一刀:“苏老师吻技真不错。”
苏应澄“啧”了声:“这是荧幕初吻吧哥?”
双柚面无表情回答:“是呢,亲了五十三秒,苏老师肺活量真好。”
苏应归:“……”
谢从述去楼上晃了圈,长寿佛深得老太太喜爱。
他生了副好皮相,又惯会哄人开心,老太太听他说话逗趣儿,乐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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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谢从述陪老太太打了几圈麻将,被谢谦来叫到书房说话。
门合上,谢谦来也没让谢从述坐。
谢从述早就习惯了谢谦来这张万年挤不出一个笑容的臭脸,自顾自坐下,不着调地问:“谢总有何指示啊?奶奶还等着我给下去喂牌。”
谢谦来最烦的就是谢从述身上这股玩世不恭的劲儿,永远一副混子样,桀骜不驯不服管教,浑身竖着刺。
他眉头拧得更紧,沉声问:“何总电话都打我这来了,什么叫一块地还不够你打牌放个炮?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也好意思往外说,越发没出息。”
“他们捆绑我炒绯闻买热搜就有台面?自己先不要脸还卖上惨了,有意思。”
谢从述笑意褪了一半,反问他:“还是说,保创现在要买块地都需要我出卖色相了?”
谢谦来看着他,声音冷然:“你跟长辈说话什么态度?”
谢从述不想听他说教,不耐道:“城南那块地可有可无,他们不满足于商业合作,那就拉倒。”
谢谦来皱眉沉默,过了会儿另起话头:“你在董事会上说要在潼城建影视基地?”
谢从述就猜到他要提这事儿,回答:“是。”
谢谦来并不看好这个项目,连带着说话都带了批判意味:“你刚接手公司就进行产业转型,谁给你的胆子这么狂?”
谢从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入口苦到骨子里,倒是败火。
“循规守旧的结果只有被市场淘汰。”
“潼城这几年发展起来的经纪公司不少,影视业利润大,谁都想来分一杯羹,现在不出手,等着以后啃别人吃剩的骨头吗?”
谢谦来听完,态度未改,泼了他一头冷水:“枪打出头鸟。”
话不投机半句多,谢从述不想在老太太生日这天跟他吵。
他站起来,掸了掸西装裤的褶皱,越过谢谦来,径直往门外走。
谢谦来看着他的背影,倏地轻嗤:“保创是谢家好几代的心血,容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