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连条生路都不给我们留!”
“生路?”
云宿川笑了一声,“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江灼能够打败何箕,灵华山守住了,所有的人自然都能平安。所以我恳请各位,为了你们的小命,千万要尽全力为他守住这片后方。”
他现在能力不足,但这番手段下来,竟然重新将灵华派上下浮动的人心给稳定住了。那鬼影愣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感慨道:
“云宿川,你厉害!果然是生性冷漠,残酷自私,要不然何箕也不会用你的魂火来炼化我们身上的怨气了,本性如此,何必苦苦压抑呢?当人有什么好的,不如来加入我们吧!”
云宿川讥笑道:“我家里有财有势,本人玉树临风,加入你们,当一堆连脸都没有的黑蛆么?”
他说话着实恶毒,把黑影气的大叫一声,几乎是暴跳而起,发动了进攻。
云宿川感受到外面传来的剧烈冲击,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如来在上,弟子好像又嘴欠了。”
他表面上心态放松,实际也明白目前生死在此一战,而对于自己的能力,云宿川现在并没有把握。
他暗暗握了一下拳,手上的钻戒硌痛指骨,似乎给人以无穷的力量,让他提着剑迎了上去,将阵法死死顶住。
就在他们这边为了抑制怨气而苦熬苦撑的时候,江灼跟何箕之间的战斗也已经陷入了僵局。
云宿川推测的没错,阵法这边之所以会突然鬼影重重,怨气暴涨,是因为何箕的力量又进一步增强了。
他负着手,挑高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满脸血污屈膝半跪的江灼,问道:“服了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鬼影们刚刚抵达法阵前面,云宿川功力滞塞难以运行,而江灼跟何箕对招三小时整。
这三个小时,对于训练有素的人来说不算长,但对手是何箕的话,又不一样。
他的剑锋快似闪电,几乎能化作一重重虚实难辨的幻影,而每一招的力道却又雄浑无比,好像扛着那数以万计的重重冤魂一起压下。
三小时简直比三年还要漫长,就算是江灼,此时都不由觉得全身酸软,四肢根本都是麻的,好像没长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之所以暂时停手休战,不是因为输赢已分,而是人还能抗,手里的剑却都断了。
何箕的那把随便扔在地上,江灼的则还在手里拄着,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牙根都被咬出了血,听到对方这么问,转头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道:“不服。”
何箕哈哈一笑,似乎很无奈一般摇头叹息:“你这孩子。”
语毕,他忽然出掌!
何箕的低语中甚至还仿佛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爱,但他动手可毫不含糊,这一掌还没来得及过来,江灼就已经觉得疾风乍起,刮面如刀!
他的脚下一挪,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想闪开。
但就在这个时候,江灼忽然看见何箕的目光向着自己身后看去,唇边带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心念一动,身体微侧,眼角余光稍稍向后看去,赫然发现两人在动手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退到了法阵附近的高地上,何箕这一掌要是挡不住,直接遭殃的就是云宿川和灵华派那些人。
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余地,在这种时候,江灼也只能暗暗跟自己说一句“拼了”,猛一咬牙,硬接了这一招。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如同泰山压顶,江水决堤,另一只手上的半截长剑上白光一闪,随即哗啦啦变成了碎片,执行了最后一次护主的任务。
也多亏它挡了这一下,江灼才勉强撑住,但他也清晰地听见“喀”的一声,右臂传来一阵剧痛,是臂骨折了。
江灼踉踉跄跄地退出几步,左手扶住身边的一棵大树,总算勉强站稳了身体,剧烈咳嗽两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刚才跟何箕对剑,虽然没受致命伤,但身上也早就已经是血迹斑斑,最厉害的一道伤痕甚至是从脖颈上浅浅划过,要是再深几厘米,恐怕连气管都要断了。
现在简直是伤上加伤,惨上加惨。
何箕目光冷凝地盯着他,然后慢慢收回了推出去的那一掌。
如果他现在乘胜追击,再次出手,说不定江灼就扛不住了,江家这最后一点希望,今天要断送在传承了几百年的灵华山上。
可是何箕没有这样做,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手下留情,而是江灼的回击同样给何箕造成了极大的压力,让他气血翻涌,无以为继。
又是这种感觉,这种令人厌憎的无力感,哪怕出现一秒,都是难以忍受的罪恶!
而面前的江灼,虽然满身血污,气喘吁吁,但是比何箕少了三十年功力的他,竟然顶到了现在。
年轻——可真好啊。
心中残存的最后一点温情被毫不犹豫地抛下,周围的怨气陡然暴增,何箕凝神提气,等到内息稍微平稳,毫不犹豫,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这一下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