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从星想偷懒,主要是,她的进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易桢,并不具有普适性,而且,如果照实讲了,还有鼓吹男生女生交往的嫌疑。
所以,易桢写完自己那份,又替她写了一份中规中矩的讲稿,隐去了自己的存在。
易桢无奈地看她,抿了抿唇,“不要这么懒。”
“我是怕呀。”梁从星可怜兮兮的抬头望他,“那么多人看着我呢。”
她一撒娇,他就毫无办法,甚至真的有种替她去的冲动。
回过神来,自己也是失笑。
“我会陪着你。”他说。
“我又看不到。”梁从星嘀咕,仍然很忧愁。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只能自己去,抿了抿唇,又看了遍稿子。
过了会儿,轮到她上场。
之前上去的都是老面孔,看到梁从星,人群里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
毕竟,比起那些入学以来就稳坐第一考场的大佬们,她这样一步步努力上来的更令人振奋。
有不明情况的人热血沸腾,“我的天,这同学也太厉害了吧!这鸡汤我喝了!”
“别忙激动啊,她男朋友是易桢啦,都是他教的。”
“这样的吗!更羡慕了!”
“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吧,两个人都否认过。”
“这个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能拥有一个学霸男朋友,带我读书带我飞……”
“梦里吧,梦里什么都有。”
“……”
好奇怪,明明上来之前还很紧张,走到台前,梁从星按易桢教的方法深呼吸几次,把目光放空,居然一点也不忐忑了。
她把稿子背得很熟,带上只是以防万一。
初初的不适应过后,她很快进入了状态,讲述着自己的学习经验。
全场寂静中,她的目光在厅内来回扫了眼。
哪里都没看到易桢,哼,还说他会看着她呢,果然是骗人的。
这么想着,忽然看到场内二楼的小隔间里亮着灯,透过玻璃,男孩子清隽的身形映在上面。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梁从星觉得,他一定在用那种温和专注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如既往。
忽然心情就很平静,有淡淡的雀跃,涟漪似的荡漾开。
经验稿的末尾,惯例是感谢,诸如班主任的付出,家人的关怀,自己的努力。
说完之后,梁从星离开话筒,微微抬起视线,轻轻动了动嘴唇:
“还有你,易桢。”
真的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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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一晃,就到了冬天。
难得没有下雨,晚自习的课间,梁从星被易桢拉出去跑步。
自从她上学期的一次感冒好了之后,易桢就把晚跑加入了两个人的学习计划。
梁从星试图挣扎,并且以学习好累,下课想睡觉为由,拒绝跟他出去。
没想到,易桢却平静地说,“脑力劳动的疲乏,靠运动调节最好。”
梁从星讲理讲不过,撒娇也不管用,只能跟他出去试了一次。结果发现还真的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之后她就不再拼命抵抗了。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两个人并肩慢慢跑着步,也是一段静谧美好的独处时光。
门一开,冷空气扑面而来。
梁从星原地跳了两下,抬头看他,“好冷哦。”
江南的冬天向来是这样的,侵入骨髓的湿冷,穿再多的衣服也抵挡不住。有人戏称为魔法攻击。
走廊光线暗,又没什么人出来,易桢抬手替她戴上帽子,“跑一会儿再摘。”
梁从星乖乖点头。
她顺着易桢的动作,抬起眼,大衣的帽檐遮住头顶一方视线。
他照顾她,的确照顾得很习惯,也很顺手,普通的小动作里透着自然的亲昵和宠溺。
她眨眨眼睛,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开口,“易桢。”
“嗯?”
“我好想快点毕业。”
一句话没头也没尾的,他到底会不会明白呢。
易桢轻顿了一下,视线在她脸颊上停留半秒,微微启唇。
梁从星以为他会说,不要心急,放平心态之类的话,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他靠近了,低声开口,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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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假,总共只放了十来天。
再开学,大家虽然还沉浸在新年里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高考迫在眉睫,先苦才能后甜。粗粗抱怨几句,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中。
每天,梁从星依旧跟着易桢补课。
不过,需要他讲解的地方越来越少,更多的是学解题技巧,剩下的时间,就一起自习。
意义在于陪伴。
三月,尚春寒料峭。
一模的成绩出来,徐婉梅缓步进班,大家均是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