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直。眼睫低垂,左手压着纸,右手片刻不停,在计算什么。
梁从星默默地把头扭回来。
这人,也太迟钝了。
不知道叫女孩子的小名很暧昧吗?撩人不自知,真可恨。
易桢在纸上写下一个答案,微怔,划掉改成了另一个。
他放下笔,掐了下眉心。
闭上眼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教学楼下的一幕。
俯视的角度,他可以把她看得很清楚。
白皙的皮肤,细细的眉。那一瞬间的神态,杂糅着娇艳跟纯真。
“阿星”这个名字,从哪里听来的呢?
有点记不清了。大概是梁景明,大概不是。
反正那一瞬间,他只想这样叫她。
甚至想抱一抱她。
易桢盯着那个写错涂改掉的答案,把草稿纸捏在手里,一点点揉成团——
他的自制力在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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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第一门是语文,九点半开考。
七点过,梁从星坐在椅子上慢慢吃早餐。
少女的腿白皙,笔直,皮肤紧致,架在桌子下面一晃一晃的。
薛皓学第一个回班,一眼就看到了,脸色腾得一下变红。
梁从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嘛?”
薛皓学摇头:“没、没什么。”他走过梁从星的位置。
没一下又折回来,这次,他鼓足了勇气似的,说:“你…你这次还,还要作弊吗?”
梁从星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清,她收回腿,坐直了:“嗯?”
“我是说,这次监考的,都是别、别的班的老师,”薛皓学咽了口口水,“被抓到要记过的。”
梁从星打定主意考倒一,压根没作弊的打算。不过她现在无聊,逗逗这个小眼镜也挺好玩的。
于是她故意说:“那都是吓唬人的。”
“不,不会的。老师真的很严,你不能自己做吗?”薛皓学急了。
梁从星慢悠悠地说:“我做不来呀。”
“……”
“再说了,我作不作弊关你什么事啊,”她懒懒地收起书,“又不抄你的。”
薛皓学更气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他叫她不要作弊,她反而还怼他。
“你…你作弊,万一被抓,我替你着急。”他口不择言。
梁从星收书的手顿住,然后举起书本挡在前面,警惕地眯起眼:“你着什么急?你是我谁?”
薛皓学差点急火攻心。
他深呼吸好几次,终于镇定下来,推了推眼镜,重新理清逻辑:“你救了我,我欠你个人情。要不帮你提高学习成绩吧,你觉得怎么样?”
梁从星:“……”
别。我谢谢您。
薛皓学开始长篇大论:“我觉得你这个人不坏的,虽然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很凶,但你会救我,说明你还是个善良的人。现在我们才高二,努力努力……”
他啰嗦的功夫不输她哥,梁从星头皮麻烦,心里连连后悔。
她这是救回来一个爹吧。
有梁景明还不够?
就在这时候,门外有人进来。
薛皓学依然在耳畔念经,梁从星耐心耗尽,敷敷衍衍:“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要看书了。”
说着,她随手推了薛皓学一下,示意他走开。
薛皓学依然故我:“你是不是担心学起来太吃力?所以怕啊?”
梁从星:“……”
你跟唐小棉可以凑一对了。真的。
她刚想把他凶走,冷不丁听到上方有个声音传来,温淡平静:“怕什么?”
这个声音……
她抬眼,少年清秀的样子映入眼帘。
薛皓学解释:“班长,我想教她学习,但是我觉得她是不是有畏难心理,所以不愿意。”
梁从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易桢开口,淡然否定:“不是。”
他今天穿的是那件黑色领口的校服。
不知道为什么,梁从星觉得,他穿蓝色的时候,少年意气更重一些;穿黑色,整个人莫名多了些沉淀又禁.欲的气质。
不过,反正都很好看就对了。
易桢的目光落在梁从星身上。
梁从星被他看得喉间有点点发紧。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看她。
还有他说“不是”,是什么意思?
对视了几秒,易桢平静地移开视线,迈开脚步往后排走:
“是因为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薛皓学如梦初醒:也对啊!班长是第一名,我算什么东西,有资格辅导救命恩人?
易桢:重点不是这个
作者:重点不是这个
阿星:啊?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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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薛皓学不喜欢阿星啦,他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