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晨起,邶清如会去雪峰之上的日月潭打坐。
那潭水冷冽,乃是天一峰上的雪水融化而成。雪水顺着峰顶流下来,有的地方形成了瀑布,那瀑布的水便流入这寒潭内。
在那日月潭下,邶清如有时一打坐便是几天。
瀑布倾泻而下,他一袭白衣坐于寒潭中央,四周皆是雾气萦绕,三千墨发垂下,一切都如梦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他微阖着眼,眉宇间的佛印不时隐隐作现。
他手中无剑,心中无剑。
但他坐在那里,整个人便是一把寒光凛凛的绝世名剑。
寒潭的波光粼粼间,他一袭白衣亦似沾染了些潭水的清冽,那水光映在他面上,只见他眉目冷冽,肌肤间亦好似带了些冷光。
而他整个人身上磅礴而凌厉剑气叫江梓念不由得瑟瑟然起来。
那等睥睨天下的威严剑气,世间无人敢与之争锋。
江梓念极少见邶清如出剑。
他虽是习剑之人,但却从不见他身负宝剑。
江梓念知道,因为他无需什么利刃,亦无需名剑,他自己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一把剑。
这次,他在这日月潭内,悟道一悟便是三天。
江梓念将一旁的小林子都玩遍了,回来时,见他还在打坐,江梓念便索性一旁趴了下来。
它玩累了,便趴在哪里睡着了。
等它醒来之时,已是清晨。
此刻,只见邶清如一身白衣上沾满了水珠,他的衣裳上都微微浸湿了。
有的墨发垂落在潭面上,潭面上竟开出了朵朵青莲。
寒潭,青莲。
那人白衣墨发坐于寒潭中央,眉目精致,风姿出尘脱俗,端得是白璧无瑕,玉洁冰清。
忽而,他微微睁开了眼。
四周悬浮的水珠便忽而落下。
他墨发都有些微湿了。
他起身,那一瞬间,他周身荡出些许细如粉尘的莹光。
那白色的光点之下,他仿若是从谁的梦中走来的仙人。
他眼睫之上都沾染了些许的水渍,潋滟着些许冷冽的微光。
许是,他平日里都是肃穆且严厉的,此番这般略微浸湿衣裳的模样,叫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莫名的缱绻。
他从那寒潭上走过来。
一步一生莲。
几缕发丝粘在耳侧。
他发梢亦是微湿的。
那种冷冽又缱绻的模样,叫人竟有些挪不开眼睛。
江梓念忽而便想起了,之前他曾在此处勾引过这人。
亦是在此处寒潭之上。
他趁着他修道之时,从身后将手轻轻放于他肩膀上。
那时,他这个师父身上可真冷啊。
那种冷冽的感觉就仿若他触上了一块冰。
那时候,他师父顿了一下,继而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他眼睫上凝了些霜雪之气,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禁欲的冷冽之气。
江梓念却只有硬着头皮继续。
于是,他又伸手,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他将自己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他嗅到了他身上极淡的莲香。
那种清冽的冷香萦绕在他鼻息之间。
那大概是第一次,他同他这个师父那么接近。
他抱着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他的一丝怔然,但那时邶清如还未曾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他或许心中还以为这不过是他在对他撒娇。
而接下来,他便将他一把拉入了这寒潭之中。
邶清如竟当真被他从台上拉了下来。
他掉落在潭内,衣裳尽湿。
潭水之中,江梓念趴在他身上,他们二人的墨发氤氲开来,重合在了一起。
邶清如看着他,那时,在这水光之间,他面色依旧冷冽,但因衣裳尽湿,那等模样,是之前江梓念从未见过的缱绻。
不等邶清如做出什么反应。
他便低头,舔上了他的耳朵。
那时,邶清如面容依旧禁欲清冷,但眼睫中却似是倒映了些许潋滟的微光。
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邶清如面色的一丝破裂,而他眼眸中的深如寒潭的冷冽却直叫人不敢直视。
紧接着,邶清如推开了他,那力度由不得江梓念反抗。
江梓念落在水中,而邶清如则是站了起来,用一种江梓念从未看过的冷厉目光看着他。
而后他面色冰寒至极地对他说了两个词。
欺师灭祖,大逆不道。
此番,邶清如如今的模样直叫江梓念想起了那段往事。
邶清如已然走到了他身旁,见它趴在地上,便将它抱了起来。
他指尖近乎凝结了些许剔透之光。
他将它抱在怀里,江梓念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淡淡水汽。
他白玉一般的耳垂藏在墨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