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母十分喜欢,接过礼物后,连声道谢,一旁的刑氏则轻轻蹙了下眉。
好歹也是江南名门,不至于这般没见过世面。刑氏素来知道这庶出的姐姐爱贪图小便宜,但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她也岁数一大把了,竟然还与从前无二样。
当着老太太的面不好说什么,但一离开老人家的百福院,刑氏便说:“你好歹也是刑家的三小姐,当年出嫁的时候,母亲也是拿了自己部分嫁妆来贴补你的。虽则姐夫去得早,但你也不至于落到穷困潦倒的地步……”
瞥了眼薛刑氏,刑氏对她方才的表现,实在不满:“你若是缺什么,与我说。日后再见老太太,也穿得体面些,免得叫叶家的人以为咱们刑家已经落魄了。”
于是薛姨母就抽了帕子擦眼泪,哭诉道:“四妹你有所不知啊。你姐夫家本来就贫寒,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他不过才是一个举人。后来又连着考了几回,始终不中,便只能回乡随便谋个差事做。”
“读书赶考要花很多钱的,我的那些嫁妆,一半花在供他读书上。另外一半,就是家里开销。后来护儿大了,也得念书,我……”
薛姨母觉得自己命苦,才说几句,就又哭了起来。
刑氏念着都是自家姐妹,倒也愿意帮扶着:“既是投奔来了,你也放心住着。护哥儿读书的钱,我来出。”
“你们母子暂且先在这里住下,至于日后怎么办,日后再说。”
薛姨母忙去扶着刑氏手,有些奴颜婢膝的姿态,讨好说:“四妹妹,日后你让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一声。我没别的本事,就听话。”
叶榕如今有自己的院子,所以,刑氏便将从前女儿住的屋子收拾出来,让薛姨母住。而薛护是外男,给老夫人请了安后,就被叶萧领着去前头了。
薛姨母见自己住的是妹妹主院中的西厢房,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毕竟寄人篱下,人家让她住哪儿她就住哪儿,也不好多问。
倒是刑氏,自己主动说了。
“你放心,这院子我一个人住,清静得很。”
薛姨母的行礼被丫鬟拿去了,她则坐在刑氏身旁,陪着她说话。
“那……妹夫呢?”犹豫挺久,还是问了出来。
刑氏倒也不避讳说这些,她也根本不怕别人笑话她。
再说,一个屋檐下住着,就算此刻自己不说,日后也有人会说。
所以,刑氏道:“我与你妹夫说不到一处去,早分开过了。从前他早上倒是偶尔会过来吃早饭,如今,已经不会踏足我这里半步。”
薛姨母十分震惊,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只能尴尬奉承说:“四妹妹你这么好,四妹夫定是……”欣赏水平不好。
只可惜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刑氏打断了。
“这些事情,也不提了。等你住的日子长了,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薛姨母三缄其口,都是刑氏问一句她才回一句,生怕自己再说错话来。
薛护给老夫人请完安后,叶萧便带着他去了前院。但叶世子人却不在府内,叶萧打探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去了唐家。
叶萧只勾唇无声冷笑一下,没说什么,只带着薛护去了他书房。
父亲早知道今儿薛家母子要来,却偏选在这个时候去唐家,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薛护却心思敏感,方才听表兄说姨父今儿休沐在家,又知道他们母子今儿来……可如今却又避而不见,薛护总觉得姨父并不欢迎他们这样的穷亲戚。
一时有些局促,薛护坐也坐不稳了,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尽量平复心情,笑着说:“姨父是不是很忙?”
叶萧就怕这位表弟多心,所以说:“今儿不在,明儿请安也是一样的。算了,不说这个。”忙扯了话题道,“母亲说了,等到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去成贤书院念书。只不过,要再等些日子。”
薛护点头:“一切听从姨母安排。”
叶世子真的就是故意挤兑刑氏的,自从唐氏被老侯爷赶回去后,叶世子只要休沐在家,基本上都是去唐家的。他知道今儿薛家母子要来,可他偏不给刑氏和薛家人面子。
不但一整日人不回家,连晚上都是歇在唐家的。
唐统唐泽都不在家,唐夫人是觉得这样不妥的。可,人家是侯府世子爷,自家姑娘也是愿意的,她又能说什么?
本来老爷十拿九稳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