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榕现在已经对能从镜子里看到一些事实真相不惊讶了,既然她能看到,那便是要伸张正义还嬷嬷一个公道的。
叶榕才出院门,就有刑氏身边伺候的嬷嬷跑来说:“夫人说,大姑娘不必去了。夫人说姑娘这些日子累了,得好好休息,不要为这些事情操心。”
“母亲已经过去了?”叶榕问。
那嬷嬷叹息道:“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亲自过来了,叫了夫人过去,说是……说是老太太要替三姑娘讨个公道。”
“既然如此,我怎么能不去。”叶榕跨过门槛,继续向那个嬷嬷打探情况,“三姑娘现在伤情如何,可知道?”
那嬷嬷道:“听说已经醒了,老太太亲自喂她喝了点米粥,这会子正扑在老太太怀里哭呢。唉,咱们夫人这回,当真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咱们夫人一向行事稳妥,从没有过把柄在人家手里。这回好不易抓着了夫人的把柄,那唐姨娘就不说了,连世子爷也已经怒气冲冲从营里赶了回来。奴婢听说,世子爷看了三姑娘的情况后,当下便发火训了那嬷嬷一顿。”
“咱们夫人身边的人有在场的,都吃了他好几个窝心脚。若不是奴仆们拼命拦着,世子爷怕是……怕是能动手打咱们夫人。”
叶榕缩在袖子里的手,猛然攥紧,心更是狠狠抽了下。
爹竟然要打她娘?
黄昏下,叶榕脸色冷厉沉静,只淡淡说:“好,人齐了就好。”
叶榕才踏足叶桃的院子,就听见她父亲的怒吼声传来:“悍妇!我要休妻!我受够你了。”然后紧接着传来的,是唐姨娘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
喊什么呢?左不过就是我命苦啊,我桃儿命苦啊,险些送了性命去。
于是她爹更加愤怒:“今天谁劝都没用,这个妻,我是休定了。”
叶榕提着裙子踏进去,声音冷静淡然:“爹爹跟姨娘都别激动,就算休了母亲,也轮不到一个妾为妻。休了母亲,姨娘还是姨娘,爹爹总要再娶的。”
“到时候,续弦夫人是不是能有我母亲这般大度好想与,可就不好说了。”
叶榕一边说,一边已经朝老夫人请了安,目光一扫,见二夫人也在,叶榕依旧从容行礼:“婶娘安。”
事情闹大了,瞒不住,二房的也惊动了。
二夫人说:“大姑娘不必拘礼了,快,把你娘扶起来。”
叶世子立即道:“我看谁敢扶这个悍妇。”
二夫人闭嘴,没再说话。
叶榕看了眼她娘,见她娘面色还算好,她也就放心了些。然后转身看向父亲,目光冷淡疏离:“我就不扶了,一会儿还是爹爹亲自扶娘起来比较好。”
叶世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女儿的这个眼神,让他打心眼里发怵。
叶榕却瞥开目光,没再看她父亲,只问老夫人:“祖母,您也觉得是我母亲伙同嬷嬷一起苛待了三妹妹吗?当初,可是祖母您让母亲请了嬷嬷来教三妹礼仪的。”
“这……”老太太一时答不上话来。
叶桃见状,虚弱的咳了两声,更是呜呜咽咽哭起来。看着叶桃这副虚弱的模样,老太太只说:“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榕丫头,你自己过来瞧瞧看,你三妹妹都成什么样了?”
叶榕看都没看叶桃一眼,只转过身子去,在老嬷嬷跟前跪了下来。
“嬷嬷原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这才应了这差事的。可如今,却叫您受累了。嬷嬷曾经也教过我礼仪规矩,虽则严厉,但我心里清楚,嬷嬷行事素来光明磊落。”
“我相信嬷嬷为了三妹好,会待她严厉些,但绝对不相信嬷嬷会私下用私刑苛待三妹。今日,小女一定替您讨回公道,还嬷嬷清白。”
叶世子见女儿句句向着外人,又是公道又是清白的,他很不愿意听,立即斥责起来:“照你这么说,倒成你三妹无理取闹了?”
“三妹是不是无理取闹哗众取宠,父亲一会儿便知。”叶榕抿了下唇,顺了口气后,才又道,“嬷嬷苛责三妹,又是私刑又是克扣口粮的,她图什么?父亲有没有想过?”
叶世子狠狠甩袖子,都懒得再看妻子一眼,只说:“当然是得了你娘的意思,她与你娘私交好,一早便串通好了。”
叶榕觉得可笑:“一个侯府的主母,一个德高望重的嬷嬷,合谋串通,就为了整治一个小女子吗?整治了她,于我母亲什么好处?于嬷嬷又有什么好处?”
叶世子冷眼睥睨叶榕:“你娘早看你三妹不顺眼,所以,但凡逮着机会便要惩罚一二。”
“这是爹的臆想,还是爹有证据?”
“桃儿身上的伤便是证据。”叶世子振振有词。
叶榕也据理力争,丝毫没有退让服输的意思:“那爹是亲眼看到了嬷嬷虐待三妹,还是亲眼看到了嬷嬷不给三妹饭吃?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伺候的婆子丫鬟,都是瞎了吗?”
叶世子冷笑:“从前桃儿身边伺候的,都被你母亲赶走了。如今她身边伺候的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