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是故意摔倒的,她是看到了叶榕与顾旭独处,心里有些慌了。
她原以为顾家舅舅不会喜欢长姐这样的女子的,难道她错了吗?她以为,就算自己是庶出,以顾舅舅那样的为人见地,他也是不会在意的。原来,她一早就错了,他那么好的一个人,也是只看嫡庶不看人品才情的。
她好难过啊,她看错了人了,她真的要错过他了。怎么办。
顾旭与叶桃亲舅舅唐统曾一起共事过几年,他在唐统身边干过副手,二人关系不错。顾旭每回去唐家,几乎都能看到这叶侯府的三姑娘。
叶三姑娘活泼好动,有些古灵精怪。又勤奋好学,虽则娇弱,却愿意吃苦习武,顾旭对她颇为赏识。看在唐统面子上,他倒是愿意提点一二的。
顾旭与唐统乃是忘年交,所以,叶桃小时候,都是喊顾旭舅舅的。
后来大了,才改了口,唤他一声大哥哥。
此番正委屈着的叶桃,看到顾旭走近了,眼眶更是红起来。她是故意摔倒的,但不代表不疼。相反,她摔得刻意了些,反倒是伤着脚了,现在脚踝都肿了,她只感觉到脚踝处火辣辣的疼。
“顾舅舅。”叶桃委屈极了,小声唤了句。
许是顾旭很久没听她这样称呼过自己了,抬眸看了眼人。但到底也没多想,走得近了,只拿她当小辈关怀问:“摔到哪里了?”
顾旭不过简单的关怀,一下子让叶桃情绪溃不成堤。
叶桃眼泪哗哗往外淌。
顾旭只以为她是疼得厉害,并没有多想。
但到底顾及着男女大防,并没有肢体接触。顾旭欲转身喊叶榕来,才扭过头去,就见叶榕已经安安静静站在了他身后。
两人目光相撞,一个带着瞧好戏似的戏谑,一个则是理解不了她眼中戏谑近乎嘲讽的含义、而满眼的疑惑。
叶榕率先挪开目光,看向叶桃说:“三妹妹走路也不好好走,这么平坦的路,怎么能摔倒呢?”
若是只有姐妹二人在,叶桃肯定与她“对骂”起来,但现在顾旭在,她肯定是装委屈扮小白兔的。先是摔倒,再是长姐的责骂,叶桃哭得双肩直颤,一双蜜牙紧紧咬着贝齿,一副柔弱无所依靠的模样。
“长姐,我错了,求你不要再罚我。”
“桃儿真的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叶榕懒得看她在这里假惺惺的演戏,直接转身吩咐自己的丫头:“想来庄子上没有大夫,好在这里离成贤书院不远,蜜饯,你跑一趟,请了书院里的大夫来替三姑娘医治。”
顾旭忙扬手制止道:“成贤书院在山上,还是不劳蜜饯姑娘跑这一趟。”侧头吩咐自己的随从,“安泰,你亲自去。”
“是,大爷。”安泰精炼抱手听吩咐,转身就走了。
叶榕也没打算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争,既然他愿意派人去请,那就他去好了。叶榕让桂圆蜜饯两个一左一右搀扶着叶桃,先送她回屋了。
顾旻叶桐得知消息后,也忙赶来探望。
顾旭是外男,不便入女子闺阁,就只外院候着。很快,安泰便请了书院的大夫来了。
同时跟来的,还有叶桃的胞出弟弟叶千荣。
叶榕料到叶千荣会来,所以看到他并不惊讶。只不过,前世最后那一段岁月实在让她刻骨铭心,即便知道眼前的叶千荣并非前世那个,她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叶千荣十二,生得儒雅斯文,虽年纪小,行事做派却颇为老成。
抬眸看到叶榕,先是抱手作揖行一礼后,才越过叶榕看向卧坐在床边的叶桃:“三姐可还好?”
叶桃却着急:“荣哥儿怎么来了?我没什么事的,你赶紧回书院读书去,别为了我分神。”不知是炫耀,还是真的关心弟弟学业,只听她小嘴叭叭叭,“你明年就下场考试了,时间紧,可得好好念书。这是你头回参加秋闱考,一定要一鼓作气中了才行。”
叶千荣话不太多,叶桃说了一堆废话后,他才不紧不慢道:“学业的事,三姐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的。眼下是三姐的伤势比较重要,这是书院的程大夫,先请他给三姐瞧瞧伤吧。”
见终于提到自己了,程大夫忙上前作揖:“姑娘伤到哪里了?”
顾大夫人没来,便是顾旻这个大姑娘行东道主礼仪,忙回大夫的话:“走路摔着了,该是伤了脚,您给瞧瞧。”
那大夫抱手道了句“失礼了”,而后替叶桃检查起腿伤来。
“脚崴着了,好在没有伤到筋骨。这两日需得好好歇着,不能过于劳累,休息两日就好了。”
“也就是没什么大碍?”顾旻说,“要不要开点药膏抹一抹?我看脚踝肿了,抹点药膏子或许能少受点疼。”
程大夫:“我那里有活血化瘀的膏药,姑娘一会儿差人随我去拿。”
“那就多谢老先生您了。”顾旻客气大方,母亲不在,她俨然一副女主人的风范,亲自付了大夫诊金,又唤自己身边的大丫头送老先生出去。
叶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