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的目光从程红玉身上收回,淡淡道:“不过是个蠢货罢了。”现在对她好些,她自然便没了防备,以后如何,就容易了。
雪莲道:“皇后娘娘明明喜欢姑娘多些,居然还叫她当王妃!想想怎么能服气?”
桑落道:“谁让她出身好。”
雪莲道:“早知道这样,以前二爷何必对乔……”
话音未落,桑落举手,竟是一记耳光落下。
雪莲给打的趔趄,忙跪地:“姑娘饶命!”
桑落扫了一眼周围,幸而没有别人,当下低声道:“再敢提那个,你就别活了!”
就在桑落带了雪莲离开后,在不远处的琳琅门后,慢慢走出一道身影。
竟赫然是赵曦知。
赵曦知凝视着空空如也的宫道,半天后,淡淡地说道:“去吩咐两名侍卫,想个法子到桑家把雪莲给我带出来……只是,不能惊动了桑姑娘!”
复数日,晋王要娶王妃跟纳侧妃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冷落了多时的桑家总算又有了几分人气儿,开始有人登门贺喜了。
这日黄昏,雪莲悄悄地进到里间:“姑娘。”
桑落正欲取下鬓边一朵素色绢花,闻言问道:“何事?”
雪莲有些目光躲闪:“殿、晋王殿下来了。”
桑落皱眉,还未起身,就见镜子里映出了一道人影。
赵曦知已经进内。
桑落这才缓缓起身相迎,不动声色地行礼:“殿下如何在这时候来了?”这好像不合规矩。
赵曦知淡声:“我、有几句话跟姑娘说。”
桑落听出他的语气有些古怪:“是什么要紧的话吗?”
“很要紧的话。”
桑落才要请赵曦知落座,赵曦知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向来淡定的桑落也吃了一惊:“殿下?”赵曦知的手劲极大,竟捏的她的手腕隐隐作痛。
最令桑落不安的是,她竟不知道赵曦知想做什么。
四目相对,赵曦知看着桑落:他曾经满心的迷恋喜欢这个女子,当她是世间最完美温柔的人,飞蛾扑火似的,可是一步步走来,那份炽热的心情却一寸寸地冷却下来。
直到在暗中审问过了雪莲之后,他才蓦地醒悟,自己曾经的迷恋,如同梦幻一场,他所喜欢的大概并不是桑落,而只是他心中自行塑造出来的一个完美形象。
桑落知道,所以桑落也按照他的期许,陪着他演戏直到如今。
赵曦知心中有一些淡淡的伤感:自己是不是领悟的太晚了些。
“当初对乔养真下手的人,是桑岺对吗?”赵曦知缓缓说道。
桑落脸色立变。
心像是给人狠狠地攥住,扔下深渊。
她仿佛知道什么似的,不由自主转头想看向雪莲。
可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正好印证了雪莲所说。
赵曦知的心也跟着往下沉:“你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乔养真,甚至要用那种肮脏的法子……你、怎么可以是那样的人。”
桑落很快回过神来:“殿下听谁说的,难道就立刻相信了那些编纂出来的片面之词吗?”
赵曦知说道:“是不是片面之词我自己有数。”
在长安街暗杀事件后,赵曦知一直觉着那屋顶上的神秘人身形熟悉,也曾暗中怀疑过桑岺,而此时此刻有了雪莲的佐证,早已经不用说了。
桑岺做出这种事,赵曦知觉着震惊,但是其中还有桑落的参与,已经不能用区区一个“震惊”能形容了。
他回顾自己所做,那种感觉就……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朵剧毒的花。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赵曦知松开了桑落的手。
他好像是失去了浑身的感觉,木讷地往门口走了两步。
身后传来桑落的声音:“殿下!”
赵曦知如梦初醒,他深深呼吸抬起头来:“先前听说……桑家之前想搬离京中,我想,姑娘一定是要同行的吧。”
桑落本想上前拦住他,听了这句,那脚步猛然刹住:“你、你说什么?”
赵曦知淡淡道:“姑娘的心太大了,我却是个目光短浅且又毫无远大志向的人,怕是配不上姑娘,所以我想,咱们的事,就此作罢,以后天高地远,姑娘就自在了,岂不是好。”
桑落呼吸急促,眼中满是惊怒,还有一丝慌张:在这个时候解除婚约,何异于推她去死?!
赵曦知并不回头,只是一笑道:“从此之后,再不相见了吧。”
他闭了闭双眼,突然也觉着眼中有些湿润,赵曦知拒绝去想那是什么,只是很快地迈步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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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宫中加紧准备登基大典的时候,因昭告天下,周围的四邦六国,也忙不迭地派了使臣前来,恭贺新帝登基,以及观礼立后大典。
而在众多的来朝使节里,有一位南诏的来使,却是南诏女王的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