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
朱老夫人惊怒交加,便索性带了人过来。
她自然觉着这件事上自己是抓着道理的,而养真不过是个小丫头,料想她不敢在这种男女之事上跟自己犟嘴。
朱老夫人进内的时候,包氏忙迎过去。
养真原本坐在桌边的,此刻便缓缓站了起来,微微屈膝,淡淡道:“老太太。”
朱老夫人冷哼了声:“四姑娘终于肯回来了?快免礼罢了,我可受不起你的礼。”
养真挑唇一笑:“行了礼,有些话才好说。”
朱老夫人皱眉:“你说什么?”
养真道:“我出府的时候太太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竟病的这个地步了?”
“她自己作死,怪得了别人?”朱老夫人翻了个白眼。
养真道:“您这话从何说起?”
朱老夫人不屑地冷笑道:“姑娘不是很能耐吗,难道还没打听清楚?既然你问,我也不妨告诉你,是她自己不知检点,竟容得外头的男人登堂入室,惹来许多闲话,简直辱没了乔家门风。我不过是警告了她几句,并没有拿她去沉塘,就很该感激我的宽宏大量就是了,谁知反而做出这个模样来,要真的是个贞烈之人,早该自尽保全名声了!”
养真听着朱老夫人说完,世间竟有这般不可理喻铁石心肠的老太婆,也算是叹为观止了。
此刻突然里头传来谢氏的哭声,道:“我、我没有做什么……是清白的……”
养真忙向着齐嬷嬷使了个眼色,齐嬷嬷便同杏儿一块儿入内去了。
朱老夫人却仍是一脸的鄙薄。
养真叹了声,终于说道:“听完了您老人家的话,也该听听我的了。”
“你要说什么?”朱老夫人发现她脸色平静,反应更是很平淡,竟然并没有任何的震惊或者恼怒之色。
养真朗声道:“薛叔叔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同样,太太的人品也是无可挑剔的。我不在府中,太太病入膏肓,府内之人照料不当,薛叔叔知道后前来帮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是怕我不尽孝,替我尽心而已。不料却给一些眼瞎心盲的人编排些莫须有的胡话,最可笑的是还有人把这些捕风捉影的胡话信以为真。”
朱老夫人听出她在骂自己,才要张口,养真已经继续说道:“这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自打父亲去后,太太在乔家守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又何尝有半点不妥之处?如今却差点落了这个不清不白的污名。父亲在天有灵,只怕也绕不得那些乱嚼舌头的糊涂之辈。”
“你、你在咒我?你还不住口!”朱老夫人忍无可忍。
“老太太别气,”养真却微微一笑,道:“我心里知道,老太太不喜欢我,如今这样对待太太,兴许是因为太太对我太好的缘故,所以惹的你迁怒而已。既然这样,我有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法子。”
朱老夫人诧异:“什么?”
养真淡淡地说道:“之前我本想搬出去,是二叔说十三叔不在京内,怕惹了别的麻烦,如今十三叔回京了,我也该是时候出府了。既然老太太这么不容大太太,那么也不必让她再在府内碍人的眼,我带着她一起出府就是了。”
朱老夫人惊得叫起来:“你、你说什么?”
包氏也在忙片惊愕不已。
养真道:“其实这话……我先前跟太太提过,但是她不肯答应,因为毕竟她嫁来了府里,生老病死是要在这里的,她还想着伺候您老人家呢!可是经过了这件事,我想太太不至于那么死心眼了。毕竟她就算费心费力地做足了所有,在您老人家眼里仍然一文不值。又何必呢?”
此刻里头的谢氏给齐嬷嬷扶着,听养真这般说,早就泣不成声。
养真听着她隐忍的哭泣声,回头往内看了一眼,又扬声道:“太太也不必想不开,我父亲不是个糊涂人,死了也不是糊涂鬼,他在天之灵看的明明白白的,自然知道太太是何等清白贞洁的品性,且父亲从来宽仁慈善,见太太这般受苦,他自然是不会心安的,所以……太太很该为了他和我自行保重,不要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人而生出那种自寻短见之意!”
谢氏听了这样暖慰人心的话,不由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又再度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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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乔家里乔安等竭力拦阻,养真去意已决。
薛典虽然不曾进府,却一直守在门口,听里头得善跑出来说了一句,薛典知道要忙一场,立刻命人去叫自己的伙计。
不料人还没去,王府的管事带了十几个随从来到,问:“薛先生在这里?王爷回府了,问这里姑娘是怎么打算?”
薛典略一迟疑,道:“姑娘要搬出乔府。”
那来人微微一怔,继而问道:“可要我等帮手?”
薛典怕他不明白,便道:“姑娘不是要回王府……”
“知道,”那管事一笑,温声说道:“我们自然不敢左右姑娘去哪里,只是问要不要帮手而已。”
薛典本担心他想让养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