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什么生气？”
张煜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杨滛看不懂他那笑的意思，但是看着就很不舒服，像这狗崽子故意嘲讽他。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杨滛双手抱臂：“辣牛肉你自己吃的对吧？”
“是又怎么样。她抢我东西，我不开心了，就想欺负她。”狗崽子是这样说的，说得理所当然，小脸上没了半点委屈的意思。
“奥。”杨滛也应得干脆。
他手一伸揪住了他软软的小脸，用同样的口吻，说：“我现在也很不开心，就想这样欺负欺负你。”
“唔……”狗崽子被掐疼了，像小狮子发怒，瞪着红红的眼睛把他的手暴力的打了开：“别碰我！”
这一下动作幅度太大，他手上还扎着软针，软针虽说没抽出来，但是管子里的水开始倒流，殷红的鲜血反被抽回去。
杨滛皱皱眉，抓住那跟管子捏了捏。他是好心想帮弄好药水的，结果狗崽子一直推他，弄得他有些不耐烦，喝了一声：“你给我坐好不要动！”
狗崽子一愣。
喝完后杨滛也愣了。
两人突然陷入沉默，干瞪着眼。
杨滛清了清嗓子，似乎是知道自己的语气伤到他了，把声音放低了些，说：“我让你别动……是因为管子里……”
话还未说完，他手背上的软针被粗暴的拔了，是狗崽子自己拔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软针拔得太暴力，血管受伤，狗崽子的手背开始流血。他的脸色阴沉沉的，低低道：“少装成那副样子可怜我。你现在不就是想打我么？”
杨滛消下去的火又冒上来：“干什么你！我什么时候要打你了？”
狗崽子瞪着他：“我要回家！”
“回哪？”杨滛讽刺一笑：“你有家么？你家不是早就破产了？还是你把我家当成你家了？住得理所当然？”
他这话是气话，脑子一昏说出来的，但说出来后立马后悔了。
因为狗崽子眼睛红了，倔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几次要落下又被他执拗的憋了回去。
“我……”杨滛瞬间焉了。
张煜抱着娃娃躲进了被子里，不吱声。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温声说：“对不起，是我刚刚话说重了，我跟你道歉。要回去是吧？你在这里休息一会，等放学了我再带你回去。”
被子里没反应。
僵持着只会越来越尴尬。杨滛也知道留在这不好，毕竟他们双方谁也不待见谁，这事儿谁都有错。
他站起来，说：“那我去上课。你在这里乖乖待着不要乱跑，放学我来接你。”
被子里还是没反应。
杨滛看了他一会，转身走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蒙在被子里的张煜终于有了反应。
张煜爬了起来，坐在床边发呆发愣，漆黑的眼珠子四下转动，似在观察着这座不大的医务室。
许久，好奇的目光落在了推车上的医药托盘里。
他从床上跳下来，走到推车前，拿起托盘里一把手术刀，把玩了一阵后，悄然藏进口袋里。
放学后，杨滛来接他，医务室早就没了张煜的人影。
狗崽子呢？
杨滛在教育楼到处找他，四处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最后准备回去的时候，在下边的幼儿园里找到了。
张煜此时正坐在幼儿园的玩具城堡里，和几个小孩一起玩滑梯。
什么啊？居然喜欢玩这个？
不像这狗崽子的兴趣。
印象里，狗崽子应该对生物学方面感兴趣才是。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把小动物开肠破肚，寻求刺/激和血腥的变态快/感。
杨滛微微松了一口气，拎着他的背包走过去。
幼儿园外面围了一层软软的围网，平时特意警告不让少年班的小孩进去的，因为怕大孩子不小心弄伤幼儿。
他看了一眼小门。
小门是锁上的。
那这狗崽子是怎么进去的？
他张了张口，准备喊他出来，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变成了一声长久的震惊：“等？等等！”
视线里，有个小孩掉下来了。
是那个坐在滑梯上和张煜说话的小男孩。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忽然拿起尖锐的沙锥打了张煜一下。
应该是无意识的打到他的，因为小男孩蹲在滑梯小房里，张煜挡到他路了。这才不开心或者是失手打了他。
张煜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伸手一推把那孩子直接从滑梯小房里推下去，在滑梯上滚了好几圈落下来。
幸好前面没什么障碍物，不然这一下非得出事不可。但小男孩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嘴巴都磕破皮了。
“呜哇——”孩子哭了。
杨滛在围网外喝了一声：“张煜！你在干什么！”
张煜一愣，闻着声儿转头，看到杨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