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她就极看不上这位安平郡君了,如今她丢玉还祸及了自己,更是对她气得牙痒痒了,暗道自己改日定要好好过去教教她“规矩”才行。
而坐在她身旁的清云,正喜滋滋地抱着自己的小宝库清点着。
今日她找回了那块瑞兽黄玉佩,赵仙仙让她自己去库房里领赏,她也不敢拿些什么,只让管账的秀云多给自己支了一个月的月钱。
皇帝登基以后就将后宫里的开支一再削减,她们这种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月钱也才二两银子。
好在跟的主子是个大方的,动不动就给她们赏东西,所以清云的小宝库里值钱的小玩意儿也不少,光是金瓜子就有十几枚了。
可数着数着,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境地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她是没想过要出宫的,家里爹娘早没了,兄嫂也容不下她,打算的就是一辈子待在赵仙仙身边伺候。
正巧早些年方福贵还表现出对她有心的模样,她也悄悄放在了心里,正好两人对食她也是能一直留在宫里的。
只是如今却和当初设想的情况天翻地覆。
她合上匣子后,怏怏不乐地小声抱怨道:“原先他在昭明宫当差时,还三天两头地能碰见人,如今他也来露华宫当差了,反倒十天半月都见不上一面。”
流云坐在煤油灯前绣着花样子,撇了她一眼后,淡淡地说道:“人家原先想借你同娘娘打交道呢,如今都有下家了,自然紧着心思好好伺候新主子了!”
她最近都在养伤,没有在赵仙仙身边服侍,待在耳房里也是闲着无聊,于是一直在给赵仙仙绣些汗巾帕子。
虽说前几日在慎刑司领了十板子,可行刑的都知道她是皇后娘娘身边得重的大宫女,也不敢为难她,虚张声势地做做样子,随便打了十下就放人了。
“你们在说什么?”沉云突兀地细声插话,方才她还在想事情,可听她们俩的对话听得一头雾水,于是也问出来了。
清云低垂眼帘,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袖口,心里不愿承认流云的话,但也知道她说的可能就是事实......
流云见时辰已经不早了,放下了手里的针线布料,也坐上了床,笑着小声回沉云道:“没什么,清云这个蠢丫头被人利用了。”
思虑了片刻后,又意有所指地补了句:“得亏了没出什么糟心事,不然几条命都不够她填的。”
沉云皱着眉头想了想,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也就没在意,直接掩上被子就睡了。
。。
深夜三更天,寝殿里的动静都早已停下了,可西偏殿南厢房的油灯却一直没熄。
寝房里的床榻边都铺了一层雅致的天青色波斯毛毯,所以前些天孙兰佩戴在腰间的瑞兽黄玉佩掉落后,也没发出什么声响来。
浑身僵硬地平躺在床上的李陆,脸色苍白,却努力睁大了双眼,忍下困倦与睡意,怎么都不敢睡。
这几日是他重生之后觉醒最久的一回了,也不知是不是与那瑞兽黄玉佩一直在床底有关。
今日玉佩寻出来后,就直接放在赵仙仙那边保管着了,他本想开口将那玉佩借来,可却到最后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心底莫名生了种预感,兴许这次离了玉佩睡着之后,可能就很难再觉醒过来了......
老天爷让父皇母后都直接重生了,却只让自己的一缕魂魄附在今生的自己身上,莫不是在惩罚自己前世的做过的罪孽?
毕竟自己不仅听信谗言佞语,一直误解着自己的生母,以为她是个蛇蝎毒妇,还默许已经当上皇后的沈岚出手打压她,间接害得她也丧了命......
他越想越是自责自厌、悲恸欲绝,恨不得回到前世拿块石头将自己的脑袋敲一敲才好。
。。
次日早晨,天空浓云密布,周遭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连呼吸都有一阵又湿又闷的粘腻感,分明是倾盆大雨的前兆,但雨却一直都下不出来,就这么僵持着。
露华宫的内殿里,赵仙仙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素绉缎襦裙,发髻也只绾起一半,慵慵懒懒地倚靠在金丝楠木软榻上,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看到精彩处,还时不时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