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和日丽, 晴空万里, 太医院里一派祥和, 人人都各司其职。
药童们有条不紊地收拾整理着药橱子, 把需要晾晒的药材都一一分好在簸箕上。
太医们则是都在认真研究着医书,或是整理从前记录的脉案。
“张院使,张院使,皇后娘娘有请, 您快过去露华宫罢!”一个太监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一听这叫唤声, 原本精神矍铄, 正投入研究旧医书的张太医, 一下子慌了神,捧着医书的双手都抖了几抖。
别是皇后娘娘发现了自己隐瞒的事?抑或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
他随手丢下手里的医书, 战战兢兢地跟着传话的太监, 小跑着往露华宫正殿走去。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张太医急忙行礼。
他略微抬眼打量了一下主位上的赵仙仙,发现她还好好的,暗自松了口气。
“张太医免礼,快坐罢!有劳您跑一趟了,吴医女给本宫诊过脉后, 觉得想与您商讨一番, 所以就把您请来了。”赵仙仙笑道。
一听这话, 张太医便猜到吴医女摸出喜脉来了, 只是没有揭穿自己, 所以才会让自己走这一趟。
他用略带感激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 又拱手道:“不敢当,都是微臣的本份。”
吴医女适时的开口道:“张太医,奴婢摸着娘娘的脉象短而有力,又如珠滚玉盘之状,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却不敢妄下断言,还请张太医再为娘娘诊断一下罢。”
张太医急忙上前去,请赵仙仙伸出手腕来,聚精会神地扶着脉。
果然如吴医女所说,脉象短促有力,是极其明显的滑脉了。
先前几次都还不太摸得出来,他担心再出差错,还特意带了太医院里的另一个擅长妇科的太医过来,但是两人都觉得脉象还不明显,所以一再瞒着。
现在基本是可以确定是喜脉了,他眉开眼笑道:“恭喜皇后娘娘,您这是喜脉啊!”
赵仙仙心里猛地一沉,瞠目结舌,只惊不喜,恍惚了许久才道:“先前不是说本宫阴虚内亏?怎么突然就有了?”
张太医与吴医女面面相觑,满是困惑,他们经了上一回,都以为她盼着再怀龙胎呢,没想到真的有了她却这般反应。
“娘娘恕罪,先前娘娘的脉象不明显,微臣不敢信口雌黄,又怕娘娘平日里没个顾忌,所以才这般......”张太医赶紧跪下请罪,手里捏着一把虚汗,一股脑儿地把事情坦白出来。
赵仙仙听得有些脑壳疼,揉了揉眉心:“张太医快请起,本宫知道您也是好意。”
顿了顿又说:“两位都先退下罢,本宫想静一静。”
“是!”两人齐声应道。
吴医女临走前,又迟疑地补了一句:“还请娘娘不要多忧多虑,对您和龙胎都没有益处。”
赵仙仙勉强勾起一抹笑:“嗯,本宫晓得的,之后还得吴医女为本宫操心呢。您如今刚从沈府回宫,快先回去医女署歇一歇罢!”
吴医女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福身与张太医一起告退了。
流云从茶房换了茶上来,见赵仙仙还是郁郁不乐的,忍不住开口道:“娘娘原先不是一直盼着有个小公主?上回误诊那几日你还高兴的不得了呢。”
如今相处了两年多,流云同赵仙仙说话放开了不少,哪里还有从前那一副拘谨的样子。
赵仙仙支着下巴,怅然道:“那时还没想那么多,如今又担心有了这个小的,把心思分走了,顾不上陆儿了如何是好?”
她都已经决定好要好好照顾大皇子,先不生第二个了,偏偏事与愿违,这个时候又有了。
另一旁的清云笑嘻嘻道:“大皇子有那么多乳母看着,哪里真的需要娘娘照顾?等娘娘肚子里的小公主出生时,大皇子都会走路了,多个妹妹一起玩不是正好?”
赵仙仙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只觉得她们不懂自己的心思,重生以来好不容易与陆儿有了这般亲近的关系,若是他以为自己有了小的就不疼爱他了,与自己生疏了怎么办?
她想起前世与他相处时都是剑拔弩张的,他总怀疑自己是个野心勃勃的太后,联合一众朝臣来打压他这个新帝。
......
她陷入回忆里,连手上捧着的茶已经凉透了都不知道。
随后有宫人进来通传,说是皇帝听了她有孕的消息,正在往露华宫这边来。
赵仙仙思索片刻后,就起身想去殿前迎他。
还没走到殿前,皇帝已经进来了,见着她后,原本肃穆阴沉的脸色都柔和了不少。
一阵酸臭的怪味扑鼻而来,赵仙仙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用帕子掩住鼻子,极为嫌弃地说:“陛下好臭。”
他今日亲自去了西京城郊外的驻京营巡视,听了底下人禀告她有孕的消息,连慰问禁军的话都说得敷衍极了,火急火燎地骑着战马往回赶。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