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行知道:“向文东,好胆识。” 向文东听到这话,心生警觉。江行知没来由的说这么一句话,必定有后文,他沉住气道:“都督这话从何说起。” 江行知道:“你们身为暗门星官,却勾结江南宵小,刺杀于我,这样的胆识,怎能不好?” 向文东与马敬中,不由皱起眉头。江行知这盆脏水,泼得简直无耻。向文东强压怒火,回道:“暗门四位兄弟,为护江都督惨遭毒手,另外三人更死在的镇北军的弩箭下。举头三尺有神明,是非公道,当有定论。此时江都督说这话,不妥当吧?” 其实在很多事情上,是非公道,并没有那么重要。 比如此刻,江行知并不在意,暗门星官是否真的与江南武者勾结,他在意的是,要插在身旁的几根钉子给拔掉。 所以江行知没有与对方纠缠,他平静如昔道:“查实暗门星官勾结外贼,刺杀镇北大都督江行知,星官拒捕,将士听令,击杀叛贼。” 话音刚落,十余丈外的一排排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只等江行知再次下令,便可万箭齐发。这距离实在太近,到时候对面三人绝不可能躲过,必将命丧当场。 谢星野心中凛然,不仅哀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他不由的望向刚才头戴面具的男子藏身的方向。 马敬中向着同样的方向仰头,他口中高呼道:“今日不惧生死,只求他日沉冤昭雪。”紧接着,又冲向文东喝道:“快走。” 应洺露刚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当这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时,她顺着那方向看去,忽然心头一跳,她知道自己为何心神不宁,因为她看过去的同时,余光扫见那堆如山的箭矢。 她几乎可以看见那堆山是形成的过程,那些箭矢,当时仿佛是撞在一堵柔软坚韧而又无形的墙上,然后纷纷落地,堆积成山。 知微! 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必然是知微境的高手。 应洺露的手掌心沁出细微的汗水,如果这人要取江行知的性命,她绝拦不下来。马敬中的话,透露出一个信号,他们认识这名高手。如此一来,不能将对方逼入绝境,否则这人真要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应洺露连忙道:“住手。”紧接着朗声道:“请前辈现身。” 江行知没流露任何惊异的神色,他只说一句道:“众人待命。” 数千张紧绷的弓弦松弛下来,但此时,却没人跳出来。 楚雪站在高塔上,看见都督府内燃起的火把好似一条火龙,将西南角团团围住。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白霜雪道:“白女侠,你快救救我师兄。” 白霜雪左右为难,刚才谢星野舍身救人的场景历历在目,但面对人多势众的镇北军,她若要相救,实在力有不逮。正在白霜雪不知如何是好时,蓝幼羽却望向南面,忽然道:“有人来了。” 众人听后,齐齐扭头远眺。依稀可见有两个身影,踏着月色,从一排排屋顶掠过,直逼都督府。 屋顶间,至少间隔有两三丈的距离,可在这二人的脚下,仿佛只是一个又一个石阶,他们眨眼间已经来到都督府相邻的屋顶上。 这时高塔上的人们,才隐约看清楚,一个人正搭着另外一人的肩膀,借力而来。 他们脚下这个最后的屋顶,与都督府相隔二三十丈,二人行到尽头,再无借力之处。然而其中一人脚步未缓,一步踏入虚空。虚空中仿佛有一个个看不见的台阶,承载着他二人的身子。 凌空虚步! 白霜雪喜上眉梢,道:“谢少侠有转机啦。”说着,她跃出高塔,向二人跑去。蓝幼羽紧随其后,梁靖见状,忙道:“喂,你去干嘛?” 蓝幼羽头也不回道:“你再别乱跑,在这里等我。” 眨眼不见蓝幼羽的身影,梁靖委屈的问南轻尘道:“是我乱跑么?” 南轻尘笑而不语,他又听梁靖道:“你怎么了?”顺着梁靖的目光看去,靳步谷周身气血翻腾,双目赤红,不住的颤抖。 糟糕!南轻尘强运真气,渡入靳步谷的体内,企图镇压他的气血。而在城南的一处院子内,一个铜匣此刻正嗡嗡作响。 却说那二人,已经走过都督府外围三丈高的院墙,飘然落在场中。 众人难以置信看着来人,想不通怎么忽然就从天上走下来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庄稼汉的模样,而另外一个,是为老人。 那老人头发略微稀疏,脑袋上的发髻梳得一丝不乱,天庭饱满又横纹杂生,眼睛狭长,口鼻方正,神色有书生意气。他负剑在背,一步步行来,流露出宗师气度。 老人姓林名望舒。 林望舒无需出手,只需看他行来的步伐,便知他境界。 二人突兀现身,众人反映各异。应洺露暗自震惊,拦下箭雨的人,难道是他们?江行知心道不该来的果然来了。谢星野见到那个庄稼汉,面露喜色,当即走到他身旁。向文东却趁着这机会,架起马敬中,向后退去。 林望舒旁若无人向身旁的庄稼汉道:“还是要我出手。” 庄稼汉没说话,伸手冲他挑起大拇指。 江行知突然中气十足,暴起喝道:“幽云十六州,绝不能在我手中丢掉。”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莫名奇妙,那名庄稼汉却哑然失笑,无所谓的摊开双手。林望舒啧啧叹道:“江行知,你算盘打得不好。” 江行知向着那名庄稼汉厉声道:“莫聪,既然你来了,有些话不妨明说。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 向文东听见莫聪二字,与马敬中对视一眼,两人看见彼此眼中的惊骇。原来这个其貌不扬的庄稼汉,竟然是典鉴司的头目莫聪,而且还出现在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