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壹晗被叶怀北硬生生拉起,老大不情愿的上路,她一步三回头,期待程若潇一行人能赶来,可惜出了定州城,她连程若潇的影子都看不见,只能苦着脸跟在叶怀北身后。 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官道上隐约可见一大两小三个人影,这再好认不过。林壹晗欣喜若狂,拔腿向那人跑去,边跑边大声呼喊道:“程哥哥,程哥哥。” 叶怀北将她拉住,道:“昨夜我与你说的话,都忘记了么?” 林壹晗摇着他的胳膊哀求道:“叶叔叔,他们也是去闲云山庄,顺路嘛。” 叶怀北摇头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要小心。” 林壹晗眨着眼睛,强辩道:“坏人不会带着孩子做坏事吧?” 叶怀北揉着她的头,宠溺道:“傻孩子,你怎知这江湖险恶。” 玄悲远远听见林壹晗的声音,当即两步并一步,向她飞奔过来。行至眼前,他停住脚步,静静的看着林壹晗。 叶怀北皱眉,问道:“何事?” 玄悲没有回话,依旧静静的看着林壹晗。 林壹晗有些怕,怯怯道:“干嘛盯着我?” 玄悲不假思索道:“你是老子的情劫。” 叶怀北闻言怒道:“你这娃娃,好生孟浪!” 林壹晗没听明白,皱眉道:“什么节?与元宵节一样么?” 玄悲道:“老子喜欢你。” 林壹晗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躲在叶怀北身后。叶怀北见林壹晗被这胖乎乎的娃娃调戏,登时火起,挥手便是一掌,抽在他脸上道:“没教养!” 这一掌抽在玄悲脸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玄悲恍然不觉,又重复道:“昨晚老子想了很久,才明白,你这一劫,老子躲不过。” 叶怀北真气深厚,不输于江湖一流高手,可他这一掌,却像是拍在厚厚的棉被上,手上的力道如同泥牛入海,莫名其妙的没了。他心知自已眼前这个小胖子不简单,忍不住眯起眼睛,连道:“好,好,好。” 言罢他又加四成功力,再次抽向玄悲,却被快步赶来的程若潇拦下。这一掌,有他五成功力,对方轻描淡写挡下,叶怀北不由皱起眉头,越发看不透这三人。他收回手,将林壹晗护在身后。 梁靖跑过来冲叶怀北道:“你这混蛋,对孩子也下得了手。” 叶怀北书生意气,最是尊崇圣人言,明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他略有理亏,深吸一气,憋在胸中,好一会都没吐出来。 程若潇拦道:“梁靖!”又拉过玄悲到他身旁,冷冷道:“叶先生,作何解释?” 林壹晗见程若潇发问,连忙道:“他跑过来说我是什么节日,还说喜欢我。叶叔叔见我被他调戏,才出手的。” 昨夜玄悲与梁靖的对话,程若潇一字没落听在耳中,此时听林壹晗这么一说,才明白是玄悲行事不周在前。他叹气道:“叶先生,借一步说话。” 叶怀北护着林壹晗不肯离开,程若潇想得通透,又对梁靖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赶上。” 梁靖会意,拉着玄悲往前走,玄悲此时如同一头憨牛,怎也不肯迈步。直到梁靖小声道:“一会就回来找她。”玄悲才肯离去。 此时程若潇道:“叶先生,这孩子是白马寺玄悲大师的转世灵童。白马寺与我有恩,希望叶先生能宽宥一二。” 叶怀北乍听之下不由冷笑,可他一转念,刚才自己抽在他脸上的那一掌,如同泥牛入海,那感觉,可不就是佛门罡气护体嘛。想到此,他黑着脸看向远处的玄悲,一时无语。 程若潇又道:“净若大师曾说这孩子明心见性,我接触下来,发觉他的确能一眼看透很多事。因为看得太透,所以太直白,让人难以接受。” 林壹晗听到两人对话,哭丧着脸插嘴道:“可我不喜欢他呀。” 程若潇蹲下道:“你可以不喜欢他,但不要伤害他,好么?” 林壹晗懵懂道:“怎样才不伤害他?” 人世间情情爱爱,很多伤害,都是不经意间的两难之举,怎会一句话说的明白? 叶怀北拦道:“程少侠,此时说这等话,太早一些吧?”他继续正色道:“倘若他再放浪,抑或伤害到壹晗,我绝不轻饶。” 程若潇见只能如此,拱手道:“多谢先生。” 那边梁靖拉着玄悲,埋怨道:“你这头猪,别惹她呀。” 玄悲大惑不解,只觉得梁靖说的话,莫名其妙,他回道:“老子没惹她呐。” 梁靖叹气道:“如果,我对你情根深种,你什么感觉?” 玄悲圆润的脸庞上,那一对小眼眨呀眨呀,回道:“恶心。” 梁靖道:“没错。所以你忽然跑去对她那样说,她也觉得你恶心。” 玄悲琢磨一番,真诚道:“梁靖,你是有大智慧的人。” 梁靖无奈得翻着白眼,敷衍道:“那我谢谢你。” 林壹晗盯着程若潇离开的背影,急中生智道:“叶叔叔,我爷爷说,白马寺的和尚是好人。” 叶怀北道:“的确如此。” 林壹晗又道:“那和白马寺在一起的人,也应该是好人,对吧?” 只这两句话,林壹晗的少女情怀,如同春光乍泄,一览无余。叶怀北一生未娶,着实手足无措。他看着九岁的林壹晗心中愁道:“少女早慧,不智。” 林壹晗见他没有说话,追问道:“这样的话,程哥哥也应该是好人呐。” 叶怀北想到玄悲才八九岁年纪,已然有佛门罡气护体,转世灵童的说法不假。他见林壹晗急切的样子,松口道:“应该是。” 林壹晗欢喜道:“那我去找他啦。”话还没落,她已经撒开腿跑向程若潇,喊道:“程哥哥,等等我。” 梁靖看见林壹晗欢天喜地缠着程若潇的模样,问玄悲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