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离开交河(今吐鲁番)翻越车师古道,回到金满城(吉木萨尔)后,每日加高城墙,训练士卒,屯集粮草。部将石修、张封俱道:“陈都护、关校尉设卡收税,派兵护商,大赚其钱,军队富得流油,我军久戍金满,军队除吃饭没有军饷,长此下去恐怕军心不稳。” 耿恭道:“我等率军离国千里,黑霸天虽败其心不死,陈都护纵容军士聚敛民财,倘若敌军来攻,军士有钱,将官多宝,安能拒敌?此乃取死之道。我多次劝他,但他不但不听,还认为我有二心,加上关校尉又迎合于他,我认为西域长久下去必生变敌。我等只有勤练士卒,加强戒备,以防不测。”两位部下讪讪地说不出话来。耿恭又道:“我等既投身军旅,当竭智报国,如想发财,何必来此?别看他们现在流油,我看他们是在流血。希望二位不要羡慕他们,加强戒备为上。”二将听后,惭愧地低下头道:“末将听令。” 光阴荏苒,这一日耿恭正在和众将议事,忽听探马来报:“将军,大事不好了,交河城已被黑霸天占领。”耿恭大吃一惊,心想完了,当初窦固将军安排我等驻守金满城,陈睦阳奉阴违,执意不听劝告,如今闹到这种地步,还不知他是死是活。想到这里,耿恭立即传令众将进府议事,一边令人再探,并派人火速向班超报警。 探马回来禀报,黑霸天大队分成两路,一路进攻柳中,另一路约有万人正在向金满进发。耿恭对众将道:“各位将军,交河已失,如今敌军约有万人来攻金满,而我等只有二千兵马,各位可有御敌之策?”张封道:“敌众我寡,按常理我等必败无疑,因此,我认为得有一个妙计先杀他个下马威,教他们知道汉军英勇,方能震住贼寇,我等也可赢得时间再谋他策。”都尉司平秋道:“交河已失,敌军大队来攻,我等孤城难守,不如弃城回撤,进驻柳中,和关校尉合兵一处,再向朝廷求救。”石修道:“不战而弃城逃跑,朝廷必然怪罪。此城坚固,粮草充足,我看还可以坚守数月。此间再作计议。”耿恭道:“我同意石将军的意见,此城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弃。有此城在,黑霸天如芒刺在背,必不敢轻犯我边境,此城一弃,柳中必溃,大汉边境也就暴露在黑霸天的铁蹄之下了。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意已决,誓死坚守此城。”众将也都点头称是。 耿恭见众人同心,心中暗喜,于是接着给众人鼓气道:“只要我等以一挡十,可拒黑霸天。”众将都摩拳擦掌,纷纷请战。耿恭略一沉思道:“石修听令,你率五百士兵立即出城,埋伏金满山下。敌军劳师远征,必定疲劳,又仗人多势众,必然麻痹不备。今夜子时,我和张封率一千将士出城,举火为号,咱们两面夹击,先杀他一个心惊胆颤。余下众将士由司平秋统领严守城门。”石修得令率部五百出城埋伏而去。 黑霸天大将休离夯率一万余人在离金满约莫五里的地方扎下营寨。这时探子来报,“耿恭见大军来攻,城门紧闭,戒备森严。”休离夯见金满汉军已作准备,便令部将金突率三千士兵到金满南门扎营,以断耿恭后路。然后传令下去:“今日休整明日攻城。” 黑霸天兵一路辛苦,又听夏霍说城中只有二千汉军,因此放心大睡。夜半时分,耿恭亲领一千将士,开北门偷偷摸至黑霸天大军近前。见黑霸天防备松驰,众军点火擂鼓,齐声大喊“杀呀!”耿恭一马当先冲进大营。黑霸天兵睡得正酣,忽见火把遍野,喊声四起,顿时慌不择路,哪里还想到抵抗,一个个如丧家之犬,抱头鼠窜。刹那间已被汉军杀死上千人。休离夯也在梦中惊醒,急命众军反击。这时埋伏在金满山下的石修已到黑霸天大营北边,见南边火起,杀声振天,忙振臂高呼:“杀呀!”黑霸天兵已是惊弓之鸟,惊慌失措。石修所率五百将士一个个如猛虎下山,砍瓜切菜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等休离夯明白过来时,黑霸天兵已是尸横遍野,一万兵马已死了大半,急忙率部突围。耿恭见休离夯大败,便令石修、张封道:“不必追赶休离夯了,你两人各率五百兵马直扑城南敌营。我带人马将敌军遗弃的战马和粮草押运回城。”石修、张封两人得令趁着夜色向南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