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贤坊,这是靠近长安北门的一座清幽雅致的坊里。坊内建筑雄伟,飞檐斗拱层层相连。显而易见,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官宦之家,苏武官邸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苏武静静地思考着,低声道:“塘报,塘报……这塘报来得煞是怪异呀……”一边将银针从一个姑娘穴位拔出。 一个身材苗条的姑娘坐了起来,将半边脸透着光,灯火跳跃,她温柔的说:“苏大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知大人肯否让小女回报?”含情脉脉的送上一碗蜜茶。 苏武在愣神间,随口回答道:“哦,回报好呀。” 姑娘含羞道:“那就是大人同意了。” 苏武道:“同意什么?” 姑娘含羞道:“大人同意娶妻啦---” 苏武回过神,道:“哎呀,姑娘误会了。” 姑娘微怒道:“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反悔。” 苏武含道:“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 姑娘娇羞道:“真的---”忽然深情的望着苏武,痴痴的不知如何回答。 苏武忽然内心一动,道:“谢谢给我的爱,不过汉匈战事对立,姑娘还需考虑……” 姑娘情不自禁在苏武的面上吻了一口,羞涩道:“我知道,叫我雁翎好了,我去了……”忽然破窗而去。 苏武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之中,咀嚼着芬芳的甘甜,内心波澜起伏,这匈奴姑娘的病其实早好了,她就是不想离开,也许是我真的喜欢上了…… 这时,管家苏童跑来报告:“沐道长从天山捎信来,说牡丹汗小姐学艺出山,是十七日出发的,恐怕这几天就要到了。” 苏武一愣,继而脸上露出了微笑:“哦,是牡丹师妹学艺出山了,是我糊涂,这件事一个月前洪舅来信就提起了。” 苏童道:“大人,您看怎么安排?” 苏武道:“嗯,把东跨院打扫出来,先让她住在那里。”苏童应了声“是”,转身离去。 苏武笑道:“我这个师妹呀,第一次见她还是十年前,那时她只有八九岁大。真是白马过隙,岁月如流啊!” 中秋渐近,虽然是暮色降临时分,皋兰县的街道上仍然是热闹非常,买卖铺户悬灯结彩,饭馆酒肆门前更是人声鼎沸。一名馆丞站在驿馆门前,四下张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五六匹马挟裹着一辆马车转过街角,飞快地奔到了宝鸡馆驿门前,为首的竟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左手一扬马鞭大声问门前的馆丞道:“这里是宝鸡馆驿吗?” 门前的馆丞看了她一眼,爱搭不理地道:“门上有匾,不会自己看呀。” 姑娘柳眉一竖:“自己看,那要你戳在门口干什么?跟石狮子做伴呀!” 身后的仆从们发出一阵窃笑。馆丞道:“嘿,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呢?” 姑娘冷笑一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馆丞大怒:“你说我是鬼!” 姑娘哼了一声:“我看你还不如鬼呢!一个大活人站在门前,问你话还爱搭不理的,你以为你是谁?” 馆丞冷笑一声:“这话问得好。请问姑娘以为自己是谁,啊?你以为本馆丞站在这儿是为了答你话的?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姑娘翻身下马走到馆丞对面,仔细地打量着他。馆丞没好气地问道:“看什么?” 姑娘冷笑道:“看你的脸长得有点不对。” 馆丞一愣:“哦,哪儿不对?” 姑娘:“眼睛。” 馆丞道:“眼睛?” 姑娘点点头,嘲弄地道:“我说你怎么长了一张人脸,却嵌上一双狗眼睛呀?” 馆丞登时怒喝道:“你这无知女子,竟敢说本丞是狗?” 姑娘笑道:“我并没有说你是狗,只是说你长了一对狗眼睛。俗话说狗眼……看人低嘛。” 馆丞气得红头涨脸:“你、你……” 姑娘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馆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理她。姑娘道:“我问你,这儿是不是宝鸡馆驿?” 馆丞置之不理。姑娘道:“好啊,你不说话,那就是根木桩子,是吧?”说着,她一手牵过马,拉起马缰不由分说便往馆丞的脖子上拴。 馆丞一惊:“你干什么?” 姑娘冲身后的仆从一挥手:“拴马!”仆从们嘻嘻哈哈地跑过来,将手中的缰绳套在馆丞的脖子上。馆丞连连挣扎,却被马缰拽住,他红头涨脸,边使劲边喊着:“你、你们大胆!”姑娘哈哈大笑。 正闹得不可开交,身后传来一声高喊:“县令大人到!”众人一愣,转过头来。一顶官轿落地,里面走出了一位身着紫袍的官员,此人正是皋兰县令尉屠耆。 他快步走到门前,看了看馆丞,又看了看那位姑娘,皱了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走到尉屠耆面前:“你是这儿的县令?” 尉屠耆身旁的衙役大喝一声:“大胆女子,竟敢对县令大人如此讲话,真是胆大包天!” 尉屠耆摆了摆手,打断了衙役的呼喝,微笑道:“美姑娘,我就是这儿的县令尉屠耆。” 姑娘一愣:“你是尉……” 这时,那馆丞已解开脖子上的马缰,跑到尉屠耆面前怒气冲冲地道:“大人,小的奉命在此等候牡丹汗姑娘,可这个丫头却、却……” 尉屠耆问道:“却什么?” 馆丞道:“却辱骂小的,还将马缰套在小的头上。” 姑娘笑道:“大人,小女子是来投宿的,看见他站在门前,便问了一声这里是不是驿馆,可这位馆丞却爱搭不理,让我自己看招牌,您说这可是待客之道?” 尉屠耆瞥了馆丞一眼,目光流露出不悦之色。姑娘笑道:“小女子这才说他是狗眼看人低。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