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跳出来的就是陈李氏的大儿媳妇,大儿媳妇十分不乐意道:“本来就没在家伺候过爹娘,一来就想着要走,不知道是何居心。”
金铃咬了咬下唇,她想起了陈辰塞给她的一个纸条。
今天,她本身在那边打着猪草,突然来了一个人,说是陈辰的贴身丫鬟,名字叫杞柳,金铃没听过她的名讳,只见她穿着不似村中妇人,便将信将疑的接了。
纸条上是陈辰的手笔,虽显得稚嫩,但一笔一划十分端正,上头清清楚楚写着:
若是有人问你要不要去做夫子,你就说都听娘的安排,但是表达自己是愿意去的,也有能力,十分想为家中出一份力。
还有,一定一定一定要说进京赶考十分花钱,能多赚点就是一点,赚回来的银子都交到公中。切记!
三个一定深切的表达了书写着的强调,金铃回来听说陈辰来过,心中已经信了大半,这会儿便笑着道:
“大嫂说笑了,去不去做夫子对我都无碍,我都听娘的安排。”她说完,羞涩的一笑,似是完全不在意一般。
这下倒是陈李氏琢磨不透了,她本身以为儿子会过来闹腾着让金铃去做夫子是金铃自己的主意,现在看来,倒是不大像。
可若不是金铃的主意?她突然想起来陈辰说的一句话:“我劝婶子一句,修竹哥是绝对能一飞冲天的,到时候金铃就是当家主母。
若是婶子得罪了金铃还无碍,总归是修竹哥的亲娘,她拿您没办法,可咱家几个哥哥就并不一定了。
而且,就我瞧着,修竹哥和金铃是琴瑟和鸣的,若是他们离心也就算了,您做的稍微过点修竹哥也不会计较,可现在这情况,您说呢?”
她浑身一颤,连忙瞪了大儿媳妇一眼:“就你长了嘴。”
又转向她男人,道:“当家的,你说呢,这当女夫子也是一个体面的活儿,咱们家的活计不算多,少一个金铃也无所谓。”
她男人自是听着她的话头说话,接口道:“去也行,只是老婆子呀,这小儿媳妇的福你还没享几天呢,这一去又是没办法伺候父母了。”
“嗨,我这好胳膊好腿的,要什么人伺候,金铃也是大家小姐,咱们也没有拘着人家干农活的道理。”她抚了抚自己的头发,又盯着金铃道:
“这几天让你干农活也是让你尝尝咱们干活的滋味,你几个嫂嫂兄长都是这么过来的,就这还没让你下地,你可要记着他们的好。”
金铃忙点头,按照陈辰交代的,乖巧道:“这我都知道,不说修竹进京高考要花许多银子,就是之前的束脩都不是小数目,爹娘兄长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呢。
等到他日修竹飞黄腾达,绝不会忘了爹娘和兄长的恩情,我听说做夫子也是有银子拿的,到时候我们的银子交到公中,也能给爹娘减轻点负担。”
陈李氏听着舒心极了,她本身就想着如何提出这件事,这会儿心放在肚子里了,干脆笑道:“一个月一两呢,可跟咱们赚的差不多了。”
“这么多?”金铃这回是真的惊呼出声了,看他们都看着自己,便解释道:“一般夫子一个月没多少银子,都是看学生给的束脩和年礼。”
她顿了顿:“像张老爷子那样有经验又带出过举人进士的夫子,被有钱人家请过去银子才多些,其余的夫子,大部分一个月都没有一两的。”
众人这才知道村里为了学堂是多么用功,倒是有人撇撇嘴说陈辰他们是有钱烧得,有着一份银子给丫头片子们使,还不如捐给他们呢。
不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市场,绝大多数人都是明事理的,深知学一学刺绣对他们的闺女有多大的帮助,自是会攻击这些说酸话的人。
不过,这些都与陈辰没多大关系,村长敲响归园田居的大门,陈辰接待他之后,他还颇有些忐忑,毕竟村里不负担女子学堂的费用,他怕陈辰生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都是男人做主,可对着陈辰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他就是十分害怕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陈辰倒是挺开心的,她整天忙忙碌碌,偶尔跟大家一起玩玩,过的十分充实。
她现在找到了新的乐趣,就是写话本,本土的话本都没什么看头,来自未来的陈辰就开始自己动手了。
不过她事情很多,看账本什么的都是一个大工程,她每天也就写一会儿,倒是天天在家没什么事的雪凝整日跟在屁股后头催稿子。
“村长今天来所为何事?”陈辰笑眯眯,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
村长便道:“后天就是学堂开学的日子了,想着这能有学堂都是因为你们,听闻翰文不在家,想问问用不用把开学的日子往后挪挪,也等他回来。”
“不用。”陈辰很是豪气:“他应该今天下半晌就会回来了,走之前还跟我说呢,一定要回来看开学的场面。”
村长得了准信,又去找张老爷子聊了聊天,说了说村里小子的学习计划,才高兴的走了。
咱们陈家沟,终于是有学堂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