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张了张口,可喉咙发干,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陈辰离开,她心中眼泪直流。 想让家庭和睦怎么了?大姐好吓人,好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原先带着她玩耍的那个好大姐了。 可她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见陈辰,只一个人在院子中,偶尔和林宁说说话,连三妞都不怎么搭理她了。 而陈二虎,自己在茅草屋锤了一会儿地之后,手上鲜血直流,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进屋不要其烦的继续做粉条。 鲜血滴落到碗中,粉浆变成粉红色,正当这时,陈家来人了,陈丰收的嗓音抢先出现:“你个小兔崽子,咋就和离了?” 陈二虎抬头,眼里猩红一片,看见陈丰收喋喋不休的两瓣唇,可说什么却是听不到了。 他脑海中一圈一圈的闪着波纹,陈二虎用手扶着脑袋,晃了晃,再睁眼,陈丰收就好像是豺狼虎豹一样,变成了他刚结婚的模样。 “二虎,你的媳妇是你自己骗过来的,这很好,以后就好好让她干活儿,不然她就尥蹶子跑了。” “二虎,你是家里的孩子,你多干点又咋了?” “二虎,救救你大哥吧。” “二虎,你小弟读书需要用钱,你就让你闺女委屈一点吧。” 陈二虎摇摇头,这些话语一直萦绕着挥之不去,他发疯似的冲过去,将陈丰收压在身下。 染着鲜血的拳头一拳一拳落在陈丰收的身上,陈二虎疯一样的暴打陈丰收,陈大虎拦了两下都没拦住。 最后,还是他自己没了力气,晕倒在旁边,陈丰收才能松了一口气。 “快请大夫,二虎晕倒了。”陈刘氏惊呼大喊。 “请什么请,没看见他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这样的不孝子,亏我还记得他,怪不得都要离他而去,呸。” 陈丰收浑身酸疼,陈二虎下手没个轻重,他肋巴骨那边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骨头被打断了。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陈二虎,眼睛一转道:“进去找,不是说家里的钱都留给二虎了,看看有多少,他给我打成这样,就当是赔偿了。” 陈大虎和张荷花立马进去,钱财没找到几两,一共剩下也不过二两银子,林宁随身带着,他们只找到几个铜板。 倒是厨房中的肉和面拿了不少,张荷花还喜气洋洋道:“爹今天受苦了,这些回去做红烧肉吧,给爹好好补补。” 陈丰收疼得呲牙咧嘴,可也点头道:“也好,做成肉块够我跟你娘吃两天的,让桂兰做,你的手艺不行。” 张荷花撇撇嘴,她还想着混几块儿肉吃,现在没有一点机会,那就让刘桂兰受累去吧。 陈二虎躺在地上也没人理,陈家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陈丰收疼的厉害,找陈大夫一看,肋骨果然断了一条,要卧床静养。 “娘的,这个混小子,马上就要秋收了,我下不了床可咋整呀。” 他望着陈大虎,陈大虎心中一凛,连忙表态道:“爹往年辛苦了,今年我在家,就让我和三弟来吧,还有二弟,他可不能偷懒,可是他给爹打成这样的。” 陈刘氏恨恨道:“这个臭小子,早知道就给他溺死在尿盆里,老头子不要紧,到时候我去问他要银子,给你多买点好吃的补补。” 陈二虎因为失血而头昏倒地,还不知道他拼着和林宁和离也要护着的好家人正这样算计着他。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就要到八月十五,凉皮店凑趣推出了小小一个的月饼,没有点心摊子的香甜,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那是陈辰专门制作的,她用料很足,可卖的不能这么做,只能做成小小一个,还稀释了许多材料。 碰到买的多的大客户就送上几个月饼,不贵,也就是讨个彩头,没想到,竟然让生意又好了不少。 “唉。”陈辰唉声叹气。 “翰文怎么还不回来啊。”刘大囡将手上的抹布一放,学着陈辰的语气道。 张天也凑过来:“这都是今天的第十遍了,昨天叹气八十遍,前天七十遍,大前天高达九十遍,姑奶奶耶,你都快成怨妇了。” 顾娘子将他往旁边一推,哼道:“去去,别打扰大妞想翰文,你们都不知道思念的滋味,这滋味呀……” 她拉长了声音,张天凑过来,她一把推过去,才笑道:“这滋味呀,我一点都不了解,大妞别想啦,咱们出去逛吧。” 陈辰往柜台上一趴,难过道:“你们成双成对的去吧,我就不去了,帮我带点好吃的。” “你呀你,真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刘大囡失笑。 他们剩下的几个跑到后边去,嘀嘀咕咕的讨论道:“这中秋节就快到了,大妞老这样也不行呀。” “可不是,她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成七老八十的妇人了,这几天我天天见她发呆,除了数钱的时候,其他时候都有发呆的。”刘大囡心有戚戚然。 顾娘子也叹道:“是呀,这会儿别说做饭了,连吃饭都少了一半,原先长起来的几两肉又下去了。” 张天也揉着脑袋道:“前几天又来葵水,疼得要死都一声不吭,要不是突然昏倒,谁知道她出了什么岔子呢。” 大壮:“对对对,你们说的都对。” 几个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求求翰文赶紧回来吧。” 原先,陈辰是他们几个中最会玩儿的,会吃会玩还爱热闹,几个人都喜欢和陈辰待在一起,从来不会无聊。 可谢翰文走的这一段时间,随着时间的推移,陈辰长长在一个地方一窝就是一天,他们看不下去,将人拖过来店里。 但是,依然不行。 店里只要进来一个身量修长的人,陈辰就会猛然抬头,随即失望的低下头,看得人心头一颤,恨不得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