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子无父无母,纵然张家父母是明事理的,可妯娌之间相处也是一门学问,所以才说是陈辰的远房亲戚,再配上厚厚的嫁妆,任谁也不敢欺负了去。 没成想,倒是遭来这不讲理的婆子的注意了。 “跟大伯母有什么关系,是我姥姥家那边的亲戚,大伯母怕是一概不认识吧。”陈辰淡淡道。 张荷花一下子噎住了,他们素来与林家不睦,陈辰说是林家的,他们也不能求证。 陈丰收咽不下这口气,给陈刘氏使了个眼色,陈刘氏只冲着匆匆赶来帮忙的陈二虎发火: “你这白眼狼,养了你这么多年,老娘连参观这大房子都不成,你媳妇家的亲戚倒是都住进去了。” 陈辰早和林宁打了招呼,林宁捧着圆滚滚的肚子,离陈刘氏远远的,嗤笑道:“娘这手伸的太长了,我闺女愿意,谢家还没意见呢。” 谢老实在旁边严肃的绷着一张脸,正因为陈小花的事情觉着对不住儿子,这会儿连忙摆手: “我们谢家不介意,还要赔上厚厚的嫁妆呢。” 陈小花哭的眼睛通红,也没她发言的份,早就被陈婶着人拖回去看管起来了,她眼珠子一转,看着正看管她的婆子,有了主意。 门外头,陈刘氏惊呆了:“还要赔嫁妆?” 她自问够疼爱陈秀媛了,可就是陈秀媛,她也不愿意赔上银钱,又抓不住陈辰的把柄,只能冲着林宁发难: “你个贱人,连你闺女的公爹都不放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怕也是谢家的种吧?” 村里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可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哪有给亲家的远房亲戚赔嫁妆的道理,一时都用诡异的眼神在谢老实和林宁身上打转。 难怪对陈大妞那么好呢,原来是早就搞上人家的娘了呀!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林宁气的浑身发抖,她分家出来当家作主已经硬气了不少,可碰上陈刘氏胡搅蛮缠,又是她婆婆,没法明面上顶撞,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你胡说,我娘才没有。” 二妞面色涨红,看着陈刘氏冲着林宁冲过来,护在林宁面前,小胸膛不住的起伏,显然也是气得很了。 “母慈子孝,今儿我就仗着不懂事说句不好听的话,奶您这么脏污我娘,二妞不过是分辨就要被扣上不孝顺的帽子,都说这娘家是外嫁女的靠山,我看呀,这陈家对我都成虎狼窝了。” 她掷地有声,却没一句对陈刘氏不恭敬的,小手握成拳头,眼眶都红了,泪珠在里头打转,又是白白嫩嫩,大眼睛满是控诉与坚毅。 就连最爱道人是非的村妇都生出了怜爱之心,再看陈刘氏,也觉得咄咄逼人了些。 陈二虎也做了月余生意,和城里的掌故打交道,也没那么懦弱,上前护着妻儿道:“娘还是回家吧,孝敬我少不了家里的。” 陈刘氏上前他也生生的受了,抱着林宁,咬牙不出声。 一家子这么隐忍,倒显得陈家不讲理,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大妞娘和翰文爹可没交情,在陈家一刻都不得闲,没被磋磨死就是好的了,哪有时间有私情。” 见人群窃窃私语,谢翰文抓住机会,嗤道:“丈母娘天不亮就起床,日落还要伺候奶,奶空口白牙诬陷人的本事倒是让小子叹为观止。” 陈刘氏眼见劣势,跟着人群混着的陈丰收“适时”出现,斥责道:“知道你着急,哪能这么说话,快跟我回去,给大妞娘赔个不是,就算过了。” 婆婆给儿媳妇道歉,去哪都没这个道理,陈丰收是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陈辰哪能让他如意,可她是小辈,顶撞的话是断断不能说的:“不用了爷,奶心里不误会娘就行了,我是外嫁的闺女,也不期盼啥,只要娘家和睦。” 这一席话以退为进,谁都说陈辰识大体。 可名声有什么用?陈辰的眼睛晦暗莫深,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逼自己一家上绝路,名声坏了又有何用? 陈丰收眼见自家名声就要不好,慌忙曲了膝盖,就要给陈辰下跪。 他还算是有脑子,知道症结不在林宁那边,还是要孙女松口,只对着陈辰谢翰文,姿态做的足足的。 谢翰文连忙拉着陈丰收不让他跪下,可陈丰收声声泣血似得道歉,将陈刘氏也说成是怕小两口不懂事一时着急,黑的就要说成白的。 陈辰一连的说没怪他们,陈丰收不依不饶,非要给陈辰跪下。 两方僵持着,就连谢老实都比陈家老两口低上一辈,陈丰收的跪谁也承受不住。 不多时,陈家和谢家的长辈都过来,几个老人往这边一站,陈丰收立马就消停了。 “这个咋回事?” 有人连忙把事情说了,谢家的族长早就暗恨谢翰文没有把钱分给族老们,这会儿也只是指责谢老实和谢翰文不懂事。 倒是陈家自知理亏,还帮着他们说了两句公道话,场面一时又僵持起来。 陈辰看的心烦,只想早早了解,拉了拉谢翰文,谢翰文打断两方的争执,笑道: “两家的长辈都是为了我们好,这些小子都懂得,今日既然有幸聚齐了诸位长辈,不如小子做东,请各位长辈用一顿饭可好?” 两家都是年过六旬的老头老太太,陈婶带着人做些好消化又带荤腥的席面,又给了些许糕点做伴手礼,才将几人送走。 送走之后,老家的族老除了谢族长还带着小心思,其余倒是对小两口赞不绝口。 是夜,明月高悬,春风还带着些许寒意,陈家的窗户被人悄悄打开,陈丰收顿觉浑身冰冷,伸手一摸,被子还在身上,不在意的继续睡下。 可到了下半晌,越发寒冷,就连睡得死猪一般的陈刘氏也被冻醒,摇摇身边的陈丰收,两人皆是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