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从胡亥到刘子业的昏君都挂在柱子上这件事, 不可行。这些昏君还会骂人, 在地狱中交流学习的结果就是学会了更多狂暴的脏话, 而围观群众还会拿石头砸他们, 人围成一圈, 拿石头去砸中间挂着的人, 要是砸中了石头落在下面还行, 要是没砸中,擦着昏君扔过去了, 就会砸中对面的围观群众。对面的围观群众正在痛骂杀自己全家的昏君,忽然被砸了一石头, 怎么想都是这昏君的支持者啊!
围绕着一排昏君, 每天发生的群殴事件三百起,看的昏君哈哈笑。因为立在道路两边,很多次阻塞交通。鬼差押运着大批鬼魂送到地府时, 也经常因为城门口有数百人斗殴而进不去。
鬼差们实在是制止累了, 城门校尉也累了,联名上书要求阎君把他们扔回地府去。还有,这些昏君只要年轻的样貌都不差,经常被人猥亵白嫩柔软保养的极好纤细双足——众所周知只要少走路, 脚就会又细又软——挂的太高了摸不到别的地方,鬼差们看了觉得很恶心,但是猥亵百姓犯法,猥亵罪鬼不算那么犯法。
阎君们反倒不情愿,他们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登高远眺时,城中内外的气息比往日安分了更多,那些曾经依附于皇帝、以忠臣自诩的人,现在都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到了另一个国家,人见天子在阴间天子之下,生前的事短暂且不值得骄傲。
“现在真是天下归心。”
“是啊,想不到这些人之前竟觉得皇帝比阎君高。”
“那有什么,你忘了那些差役跟着周天子谋反吗?”
“在人间,皇帝把自己吹的至高无上,咱们知道是假的,这帮蠢老百姓可信了。”
“我看他们的神色顺服了很多。”
“以前只把我们当鬼神,现在把我们当皇帝,虽然都是恭敬,但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
“阿政你说话啊。”
嬴政和扶苏这些年都避开那立了柱子的城门,即便想过去看也挤不进去,但膈应,心里头膈应。黑着脸:“哼。把胡亥扔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走开!别拍我后背,我不用人安慰。
抱着猫的阎君有点同情他,小声和猫说:“幸好咱俩没生小猫崽,要不然,非得被宠的无法无天不可。”
壮汉的脚脚他们还想摸呢,这要是生个小猫崽,不用官员追捧,这一群阎君就能把孩子宠坏了。
“喵~”我的娃肯定可爱。
另一个人问他:“你要不要休息几天,修个年假?”
嬴政的神态冷若坚冰:“不必。这点小事不足挂齿。”我要是为胡亥那个小杂碎心神不宁,算我输!当时虽然没想到刘邦还有后手,但强行制止了代为服劳役这件事,刘邦现在被抓去屯田种地了,我很!高!兴!
可恨可恨,帝王哪里需要和平民百姓斗智呢,只是现在的环境让人不得不如此。若能直接把他下狱,谁还用费劲的扣税,还给他报复我的余地。
城门校尉噗通就跪下了,大哭:“阎君啊!苍天啊!救救孩子吧!以前我每年只用出手两三次,空闲时间每年能练字画画养蚕织布带孩子,现在每天镇压这些打群架的人十多次!!他们没完没了啊!这一个月,打起来足有三百余次,把人带走问为什么打起来,都说是别人打他,他们只是还手。再细问也问不出什么,只要有一个人,扔一块石头砸偏了,就能打起来。”
阎君:“且慢!你带孩子?”
校尉擦擦眼泪:“是啊,我内人在阴间生了个鬼娃娃,前些年一时口角,她气不过就要自杀,跑去投胎了,我拦也拦不住,一个老光棍拉扯孩子长大我容易吗呜呜,舅舅啊,救救你可怜的大侄子吧。这才几天时间啊,那木杆都被人拔起来好几次了!这帮鬼的力气太大了。”
一个号称是胡亥是祖宗,另一个号称是胡亥的仇人,想杀他但是没杀到。
一位阎君有点尴尬:“别喊别喊。”
嬴政陷入沉思:生个鬼…不知道长得像谁,是男是女,性格怎样。
另一位阎君小小声:“舅舅救救,啾啾啾,啾啾。”
耳闻不如目见,阎君们亲自出去视察了一下,正看到很多人互相投掷石头,打的头破血流。打中昏君的石头一样会弹回去砸到别人。众所周知,石头只要扔的够高,落下来就够疼的。
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扔出去的石头弹回来打中了他自己,然后这莽夫大喊:“谁他娘的砸俺!”
这十几根一丈高的大木头,竟然成了他们胡乱交战的场地,脚底下的石头木棍就是武器,天上飞的石头也是武器。有些人举起手来砸人之后,被挤的手都放不下来。胆小的人在外围不停的尖叫,不幸被挤在里面的人费尽力气也挤不出来。
阎君们简直怀疑自己看到了一群大傻子,但仔细想想,在乱世中勉强求生的、不学习也没有好环境的百姓,聪明和礼貌没啥用,赌的是命,凑合活呗。
昏君还是得挂,但是别挂真人了,改成雕塑吧。
铜像的造假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