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庸看见那一匹提花暗纹的布料,身体一哆嗦,一种不安感瞬间弥漫上来,果然,事情还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面露痛苦地看向自己的大哥,想请求他寻出个法子解决当下困境,可梁启哪里有法子啊?
这又不是他们梁家举办的丝绸比赛,而是南阳侯!
谁敢在南阳侯这边闹事舞弊,这是活腻歪了。
“看命吧!”
梁启好一阵深呼吸,才压下内心的痛楚,神色淡然道。
“咦,奇怪,为何你家的颜色也如此鲜艳?”
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很快有评委发现青桑家的几种小样的颜色也异常鲜艳明媚,甚至比他梁氏作坊的都要好。
梁启脸上的神情再难保持镇定了。
“她剽窃!”
一声怒吼,不是梁庸,而是梁启。
“这女人剽窃我家的染料配方,该诛!”
阴仄仄的声音瞬间在这片地带响起,许多人纷纷往梁启方向看去。
梁启之前保持的儒雅风格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恶毒之色,他指了指青桑,又冲一名资格比较高的评委抱拳道:“刘评委,此人剽窃我家的染料配方,却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用,实乃过分之举!”
“哦,竟有此事?”
这名刘评委和梁启认识,此刻定少不了帮他说话:“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剽窃他人的配方,勾副会长,此事必须严惩,否则会带坏江南商会的风气,败坏名声。”
一时间,这事情的性质变了,变得高大上。
而青桑作为剽窃旁人染料配方的,刚刚冒个头,就被打入深渊。
萧麟冰冷地看了梁启兄弟一眼,这两人真是卑鄙得可以,人不可貌相,还不可斗量,以前他们刚接触并不知道此人的脾性,如今真是看得真真切切。
而且当时他们实在是太缺钱,病急乱投医,这也是无奈之举。
但,对于这两兄弟的污蔑,青桑毫不畏惧,她昂着头颅,冷声道:“梁坊主既说我剽窃,那总得有证据,否则,就是诬陷,损坏我的名誉!”
大炎律例规定,诬陷他人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
梁启冷笑一声,道:“我们家的新染料配方出世在前,你们模仿在后,怎么,还说不得了?”
“咦,话不能这么说呀!谁说先放去坊市上卖的就一定是最先琢磨出的?万一是剽窃了然后生怕事发,果断上新呢?”
“胡说八道!简直信口雌黄,你这小女子就是个伶牙俐齿……”
梁庸忍不住怒喝一声,但马上意识到不对劲。
什么叫“伶牙俐齿”,难道之前就领教过?
梁庸自己意识到了,同样的,其他人也感知到一丝不对劲。
这时,见青桑突然上前一步,恭敬地给几位评委行礼:“诸位评委阁下,有件事你们或许不知,这新染料配方,其实是我先弄出来的。”
“嗡”
众人都觉得眼前一花,不可置信。
你?你一个小女孩先弄出来的?你在逗我们玩呢?
青桑:“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证。这是在去年四月时的事,我夫君家欠债十两,我们没钱还债,只能将染料方出售给梁氏绣坊,算是资源共享,我和我丈夫家原本贫困,却因此而报复,这件事在村子里都是有迹可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