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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博回头看寇醉,寇醉像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整个身体下滑,比平常矮了一截。
他抱着肩膀,眼睛眯得狭长,显得深沉又精明。
齐博告状似的和他说:“那个刀疤男,是在追时栖啊。”
寇醉望向第一排那个坐下的背影,马尾辫扎得很高,小巧的耳朵透着微红。
收回目光,寇醉翻看时栖的笔记本,“有什么稀奇的。”
齐博没懂,“不稀奇?”
“长得好看,看起来还很乖的校霸,”寇醉轻笑,“有人喜欢,这不是很正常么。”
齐博盯着他的眼睛看,探究、打量、思考。
寇醉没抬头地说:“看什么。”
齐博说:“总觉得你话没说完。”
寇醉站起身来,懒洋洋地敲了两下肩膀,“是没说完。”
不过不是要和齐博说的,寇醉走向时栖,撩了下她小辫儿。
时栖回头,非常诧异地说:“你干嘛?”
“我预计。”
“预计什么?”
寇醉斜倚着讲台看她的微红小脸蛋,“你晚上九点半要去洗手间。”
时栖记得很清楚,这是寇醉第二次来找她。
上一次来找她是在她来的第一天,聊的话题,也是有关于洗手间。
“Coco,”时栖问,“你是对我上厕所这个问题,有什么癖好吗?”
寇醉没理她这句话,用笔推她脑门,“时间说好了啊。”
时栖仔细琢磨他找她是什么事,眼睛转来转去,忽然惊喜,“你有事要求我?”
寇醉没否认,含情的眼睛,含笑地凝望她。
时栖直觉猜对了,女王一样在本子上圈出一道题,“那你把这道题背下来。”
看寇醉没反驳的意思,她舔了舔嘴唇,得寸进尺画作业似的画圈,“还有这道题。”
“这道题。”
“这道题。”
“这道题。”
寇醉手掌覆盖住她的复习题,语气慢悠悠的戏谑,“你这是想要,把哥哥累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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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时栖准时出去上厕所。
上厕所的意思,是穿过校园,蹦回公寓去。
操场没什么人,有些不太亮的校园路灯亮着昏黄的光。
时栖其实上晚自习的时候,都尽量憋着不去厕所,她有点怕黑,还怕夜里空旷地方过分的安静,有点瘆人。
她站在教学楼门口,突然就想到民间流传的每个学校都死过人的传说,后颈发冷地打了个激灵。
身后突然出现个让她瞬间心安的声音,“害怕了?”
时栖不想承认,低头说:“你要我帮你干什么?”
寇醉绕过她走到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时栖脑袋忽然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他,呆呆张嘴,“啊?”
“那天在三楼,不是想让我背你?”
寇醉弓着背,半蹲在地上仰头看她,“还是,你在戏弄我?”
时栖回过神来,抬头看操场。
还真是黑灯瞎火的,还没什么人。
“没有的,”时栖唯恐他反悔,立刻把拐杖折叠好挂在手脖上,向前扑到他身上,抱着他脖子问:“coco,你脑袋没被飞机膀子刮了吧?”
寇醉稳稳地站起来,双手扶着她膝窝,“你被寇文同化了?寇文这句话从小说到大。”
时栖没说话,所有神经都被现在的情况所占据了。
她趴在寇醉背上,双手环着他脖子,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着热量,很热很暖。
他背着她走路,上下一起一伏的,鼻尖儿擦过他的头发,鼻间都是他头发的洗发水味道,很干净清爽的香味。
寇醉没背过她,也没和她有过什么接触,没揉过她脑袋,最多就是碰一下她头发。
此时他这样背着她,时栖心跳忽然怦怦怦好快,好怕他听到她心跳声。
“我说,”时栖没话找话,“这有点像猪八戒背媳妇。”
寇醉笑,“你是我媳妇?”
“美得你,”时栖在他肩上咕哝,“是说你是猪八戒。”
又安静下来,夜色很沉,好像隐约能听到两公里外海边拍打的浪声。
头顶夜空闪烁着星星,弯弯的月亮有点柔情。
时栖轻声说:“寇醉。”
“嗯。”
“高考那天,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我刚出考场,就听我妈说,姥爷住院了,我就立刻坐飞机去看姥爷了。”
“一直到六月末,姥爷出院,我才知道阿姨的事。那时候没有陪着你……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
“我给你发的儿歌,就是这个意思,有点怕你不明白。”
寇醉步伐稳健,声音像被月光映过后的干净,“我明白。”
“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