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竹林小屋,萧聪走到桌前,小心翼翼的拉开椅子,轻轻坐下,桌上放着一破旧却干净的烛台,他从袖中掏出火折子,将半截蜡烛点燃,烛火缓缓变大,屋内也慢慢变亮了许多,橘黄色的烛火跳动闪烁,给这间静谧的小屋都上了些温暖。 他将后背倚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浊气,忽然觉得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安静了,他心想着,感觉这里有一些曾经属于天道轩的味道,那熟悉的颜色基调,熟悉的气息,让他沉于其中,静静回味。 但回味却也只是回味了片刻,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正事要做,熟悉玄真界皇族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桌上整整齐齐的放了三摞书卷,萧聪拿起第一卷,聚精会神细细查阅,时间如潺潺春水静静淌过他不断翻阅书卷的指尖,秦管家想得周到,将皇族与各大其他家族的年轻翘楚的资料全部放在了这里,萧聪为之而感动了好一会儿,他早就对蛮荒世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通过翻阅书卷,他了解到,玄真皇族的三皇子是一个武修者,天资聪慧,从小便展现出不凡的战力,又得玄真皇亲传亲授,是除了九公主外玄真皇最疼爱的子嗣。 但这家伙的天资聪慧却仅仅表现在对法门的悟性上,为人处事的能力极差,所以据外界传言,此人只能为一将才而不能成为帅才,更不会成为皇者。 说起来,玄真界是一个政治分权非常奇特的地域,玄真皇族虽称为皇族,但他们在玄真界中充当的仅是执法者与调控者的角色,真正的裁决者和统帅者是从玄真皇族走出的王室子嗣,他们精通人心和律法,习惯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所以他们能够处理每日繁忙的公务并巧妙(不择手段)地解决一些问题,文能治国,武能定邦,这在整个玄真界尤为凸显。 “看来这三皇子还真是个匹夫啊。” 萧聪放下卷轴,闭上双眼,轻声呢喃。 玄真皇现在也不过五十几岁,虽然传言说他修为深厚,在玄真界少有敌手,但从年龄来看,他不一定怎么厉害,倒是皇族中蛰伏的那些老怪物,才是皇族独霸一方的倚仗。 萧聪重新拿起卷轴,细细阅读,边读边思索,不知不觉中眉头便扭出了个疙瘩,因为他读到,这三皇子不光是个匹夫,更是一个拼命三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主儿,他之所以成长的这么快,不只是因为皇室的资源和自我潜能,更多是身经百战所致——几乎每一战都是从死亡边缘线上爬回来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确是螳螂命,而对于此,玄真皇室除了为其疗伤之外,其他几乎是不管不问。 萧聪放下卷轴,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发出一声苦笑, “唉,这家伙的精神倒是值得学习哩,灭又灭不得,输又输不得,总不能让我布阵把它给封了吧……” “嗨,封就封了呗。” 他一声戏笑,然后拿起另一本书卷,再次细细阅读起来。 这并不是在说笑,对于群英会,既然是他答应父亲了的,便是他势在必得的,而且对于三皇子这样的人,他并不怕得罪,一来自己有萧家和天道轩的双重支撑,二来,像三皇子这样的人,强大的实力其实更容易让他们信服,而且这样的人有天生的刚愎自用和过分的自我严格,他们定然会将过失全算在自己头上。 整整一夜,萧聪读完了秦管家放在这里的所有书卷,对蛮荒十大世家也有了初步的了解,除却南宫世家外,其他家族走出的年轻翘楚,对他基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当然,这是在书卷记载属实的前提之下。 南宫世家封山避世已经很多年,传说早就已经被灭了,所以现存的史料对于南宫世家的记载很少,但萧聪隐约记得师父曾经对此有过一提,原话不记得,但大意是南宫世家至今有香火传承,至于牵扯到的其他事情,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从现在的史料来看,南宫世家是一个底蕴丰厚且实力强大的家族,他曾辉煌一世,也曾不可一世,几乎每一千年都会诞生了一个奇才,在同等修士中难有敌手,九万年无一早逝,皆是寿终正寝,那时就算是玄真皇族,也要避其锋芒,但在其巅峰之时却选择了急流勇退,销声匿迹,想想冷亦空之前在言事府里的那一席话,似乎之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么多年来,各大家族不断出动了精英寻找南宫世家的下落,但都是无功而返,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失去了对南宫家的兴趣,自然也就鲜有关于南宫世家的消息传出了。 烛火轻颤,檀香袅袅,小屋内一片静谧宁静,洋溢着一种温暖的色彩,萧聪放下手中的书卷,再次揉了揉肿胀的额头, “约莫着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天亮了吧,该是时候出去做早课了。” 驿站中央有一个高大的木制亭台,是用来打更用的,这四周没有高山,所以这亭台变成了萧聪的不二之选。 他盘坐在亭台顶上,缓缓闭上双眼,夏中时节带着些暑气的风吹过他的面颊,撩动他鬓角的长发,让他倍感惬意,他舒舒服服的吐了口浊气,然后便慢慢进入到冥想状态。 时间一如潺潺不绝的春水还在不急不缓无声无息的流动着,当晨间第一缕也是最灿烂的阳光刚欲射向大地时,盘坐于亭台顶上的萧聪在这一瞬间睁开了眼睛,阴阳发生了短暂的混乱,在其眼中一抹紫色一闪而过,而后,他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纵身一跃,翻身下台,下一瞬安安稳稳的回到地面上时,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