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怎会持有天道翁道友的信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从殿内传出,想必传音者也是一修为高深之人。 果不其然,几人向殿内望去,只见一白袍老者被一群人拥簇而出,定睛一看,原是两日前那立于必季身后的大长老。 天笃对大长老深怀敬意,微微欠身一拜道: “晚辈贸然进入蛇族重地,实为迫不得已,失礼了。” 对于天笃此番恭维,大长老似乎并不买账,他袖袍一甩,略带愠怒道: “尔等究竟想要怎样?” 星流云在后方撇撇嘴,小声嘟囔着, “老家伙脾气这么差,恐怕也没几年活头了。” 天笃态度诚恳,不掺杂半点虚假, “前辈,晚辈此行并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情想要跟您说一下。” “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如若无其他贵干的话,赶快走吧,送客!” 大长老态度依旧强硬坚决,他将袖袍再次一甩,转身就要离去。 “是关于必坤的事。” 大长老闻声驻足,却并未回头,他发出一声冷笑,似无奈,也似悲哀, “哼,你还敢跟我提必坤,要不是你们,我蛇皇一族怎会落得这般田地,送客!” “必坤归来是早晚的事,但是你就不怕你蛇皇一族在他回来之前毁在自己的手上吗!” “一派胡言!” 大长老霍然转首,目光泛着森森寒意一动不动地看着天笃,银色须发无风自动,一股子强大而阴冷的气息如潮水般慢慢溢漾开来。 “必坤被伏,我族强者死伤无数,从此在神都除名,你还想怎样!” “心怀不轨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我不只是与你商榷蛇皇一族的生死存亡,更重要的是,我要为必坤讨个公道!” 大长老凄声戾笑, “当年若不是你们,他怎会被镇压至今,神兽?还不是一群趋炎附势的走狗!” “虽然必坤现在沦为阶下之囚,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曾经的功绩,当年囚他,是依天道而行,今日前来,也是依天道而行。” “信誓旦旦,振振有词,看来阁下十数万年来不仅是修为精进,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倒也是提高了不少啊。” 纵然大长老百般奚落甚至詈骂,但天笃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坦然。 “前辈,晚辈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倘若有半点虚假,愿遭九天雷劫,形神俱灭。” 大长老莞尔一笑, “好,你说吧,说完就可以走了。” “玄真将乱,必坤劝长老务必带领族人回归祖地,待大难平息,他自会去祖地将尔等带回,迷蛇令就在他当年送给你的那件乾坤袍里,密语是蛇皇一族祖地所在的位置,记住,要用蛇皇一族的古语将其念出才可奏效,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你见过他?在哪?” 大长老抬起头,眼中突然有了神采。 “就在前天,山脉外围的谷地中。” “他真的曾经回来过?那他现在在哪?” 大长老的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目光中满是期待。 “我等你将他送回九天诛神阵之下,待机缘到来,他自会回归。” 天笃说的不卑不亢,语气中毫无委婉之意。 大长老缓缓低下头,自嘲一笑, “唉,人老了,记忆不好了,我都忘了,阁下是神兽啊。”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他未进蛇皇洞府吗?必坤在山谷里呆了至少三天,引得万千修士围观,却无一个蛇族强者前去接应,你不想问问这是为什么吗!” 大长老的语气里突然有了冷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 “蛇族之中有心怀不轨之人!” 天笃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大长老闻之几声轻笑, “万古大族,哪一个能做到铁板一块,良莠不齐各怀鬼胎自古以来就是常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必坤是蛇族的骄子,他不应该接受这样的待遇!前辈,你到底在躲避什么!” “是我在躲避还是你在躲避!必坤进不了蛇族的洞府,不正好合了您们的心意吗?否则,你们怎么有机会将他送回到九天诛神阵里,在自己的功德簿上再添一功!” 天笃一动不动的盯着大长老,呼吸急促,双目赤红,眼皮竟有微微的颤抖。 大长老再次幽幽一叹,看样子是动了恻隐之心, “天笃啊,过去的已经过去,当年之事我也不想再与你追究,你与蛇皇一族已经没有瓜葛,还是快走吧。” “还请前辈再相信我一次!” “唉。” 大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尽是感伤之色。 “我以我万年修为做保证!” 说着,天笃张口一吐,一枚金光璀璨的珠子自半空落下,慢慢滚到了大长老的脚边。 三头古兽见之被吓得亡魂皆冒,一个个面如死灰, “师兄,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可天笃心意已决,对于三者不予理睬。 大长老摇摇头, “唉,你何必这样……” “我欠蛇皇一族一条性命,本该还上,如若不能解决此事,我天笃,任由前辈处置!” 大长老沉默良久,又叹了口气,怅然道: “你终究还是觉得对必坤有所亏欠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将龙珠收起来吧,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说吧,你怎么想的。” 天笃收起龙珠,正色道: “前辈应该听说过摄神散吧。” “听说过,但那是与通灵阵相辅的药物,举世难寻,况且,萧家人不易入世,我等上哪儿去找驭阵师。” “前辈不必多虑,也无须多做准备,您只要能将摄神散神不知鬼不觉地置入族内日常食膳中即可。” 大长老微微点头, “何时开始?” “我再次回来的时候。” “不怕夜长梦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