靛玉气的蹦了两蹦,“你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原是方才马儿溅起泥点子,甩到了顾熙言脸上了几滴,她却浑然不觉。莹白的脸上还挂着两点泥浆,十分刺目。
萧让家中没有姐妹,平时接触的女子也很少见这般娇滴滴的,故而此时看着顾熙言那般娇柔可怜的模样,想提醒,却又怕唐突了美人儿,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顿了顿,萧让只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昆仑奴面具的脸颊。
顾熙言会意,抬手一抹,手上一片泥印。
她从来都是精致的挑不出瑕疵的,从头发丝儿到脚尖,无处不完美。
顾熙言觉得丢脸丢到家了——这样的丢面子!还是在外男面前!
她就差钻到地缝里了。
萧让想了想,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条丝帕来,就这么径直递与她,薄唇浅笑,“小姐还是擦一擦,再去观马球为妙。”
横也是思,竖也是思——互赠丝帕乃是互表情意的意思。奈何萧让整日和一众世家子弟打打杀杀,粗枝大叶,并不知道这等弯弯绕绕的隐喻。
顾熙言以为他有意调戏,方才那点儿羞臊一下子消失殆尽了,怒道,“登徒子!”
萧让莫名挨了句骂,正欲开口,那厢,淮南王见萧让掉了队,策马回首,大声唤道,“快来!”
萧让见状,自马上倾身,把手中丝帕往顾熙言怀中一塞,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那帕子用料很好,似是市价千金的鲛人丝,右下角还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木芙蓉。
顾熙言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方丝帕,面上渐渐升腾起漫天红云,直蔓延到了衣领下的脖颈处。
握着丝帕,竟是不知道该丢了,还是该拿着!
.......
决赛开始,两队人马你追我赶,赛势如火如荼。
观赛席上。
“好姐姐,你可来了.......哎呀呀,你的衣裳上怎的成了这样?”白明阮一手拉着顾熙言的裙子,粉面上满是诧异,
顾熙言气的七窍生烟,“别提了,方才遇见些轻狂的郎君策马而过,差点践踏到人不说。把我新制的裙子糟蹋成了这般!连个道歉也没有,竟然还......”
顾熙言话音一顿。
白明阮疑惑,“竟然还什么?”
竟然还拿丝帕调戏她。
顾熙言咽下心头怒火,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你可有带换洗的衣裳?听说一会儿太后娘娘要亲临马球场观礼台,我这衣裳难免失礼。”
白明阮一拍手,笑道,“我今日刚巧带了一身骑装应景,还没来得及穿呢!我这就叫丫鬟去问姑姑借用下帐篷,你去帐子里更换了便是。”
白明阮的姑姑乃是宫中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
今日马球盛事,三妃伴圣驾,高门之家齐聚于此,熙熙攘攘。除了王侯公爵有资格占地设帐子之外,其余官宦之家皆是没有资格设帐子的。
顾熙言点头道了谢,又想起出门时顾父的叮嘱,冲身边儿的靛玉道,“你去前头和父亲传句话,就说咱们在观礼台坐下了,叫父亲放心罢。”
靛玉领命而去,那厢白明阮身边儿的丫鬟从御驾处返回,冲顾熙言伸了伸手,“顾小姐,跟婢子走吧。”
这丫鬟引着顾熙言去了帐子里换衣裳儿,把顾熙言带到了,才折返回来。
白明阮看了大半场比赛,觉得有些没意思,问丫鬟道,“姑姑可在帐中?我去找她说会子话。”
那丫鬟解释道,“德妃娘娘今日歇在御帐之中,并没有设帐子。方才娘娘正在陪皇上说话,见婢子问的急,便向元宁长公主借用了帐子。”
御前传句话是及其不容易的事儿,白明阮并没有怪罪,只是一愣,“那熙儿是......去了平阳侯府的帐子里?”
“是。”
白明阮想了想,“罢了,长公主一向待人亲厚,想来借帐子换个衣裳而已,姑姑既是打过招呼了,长公主定不会怪罪。”
.......
比赛结束,远处的马球场和观礼台上皆是一派欢腾。
萧让翻身下了马,把马球杆递给流云,一边解着衣襟,一边儿往帐子里头走。
这骑装捂得严严实实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俊美郎君仍是带着面具,歪了歪头,骨节分明的手指左右扯了扯衣襟,露出分明的喉结和锁骨来。
流云面上带着喜色,“侯爷方才那一杆打的妙极!”
方才马球场上一番激战,龙争虎斗,热火朝天。
两队人马不相上下,一分接一分的追平比分,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萧让于马背上侧身御马,球杆一挥,竟是一杆进洞,在最后关头搬回了一成,以4:3的成绩,赢了今年的比赛。
萧让一脸得色隐匿在面具下,薄唇笑了笑,“你先去把消息报给母殿。我换件常服便过去。”
自打父侯战死沙场,这两年母亲殿下总是心情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