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夜荒唐到天亮, 顾熙言哭得嗓子都哑了, 那孔武有力的男人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
今晨日上三竿,美人迟迟从睡梦中醒来,正欲扶额起身,不料身下传来的阵阵痛意竟是如撕裂一般。
顾熙言被丫鬟搀着走到浴室中,不过几步路的功夫,莹白的小脸上已是眼泪汪汪, 被那处磨得生疼。
浴池中水汽蒸腾, 美人儿伏在池边上,露出一袭雪白无暇的脊背,一张明艳的小脸上略显苍白,美目之下泛着骇人的青色, 正不住地抹着眼泪。
“小姐,要不然今日还是用些药膏子好生将养着那处吧?”红翡见顾熙言这般痛苦地模样,试探地问道。
那药物虽说对女子身体寒凉,可顾熙言这身子娇弱非常, 若是不敷上些, 只怕今儿个一天都下不了地,总这么在水里熬着也不是个法子。
那王妈妈立在浴池旁, 连骂萧让都懒得骂了, 只沉着脸色道, “姑娘今日伤的厉害,不如酌情用些药膏子!”
顾熙言抿了抿粉唇,眼眶红红道, “便听妈妈的话,将那盛药的宝匣取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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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池里敷着药膏子将养了整整两个时辰,顾熙言身下的刺痛才稍稍下去了些,被丫鬟从水中扶起,梳洗更衣过后,又用了午膳,脸色依旧透着一股子虚弱的苍白。
丫鬟紫屏打帘子进来,捧上一盅花胶人参鸡汤。一旁的大丫鬟靛玉掀了那瓷盅的盖子,奖瓷勺递给顾熙言:“小姐快快趁热用了这参汤,也好补一补气血!”
顾熙言歪在锦榻上,靠着那绣着并蒂莲花的引枕,有气无力地接过瓷勺,小小尝了一口。
这花胶人参鸡汤色泽金黄,入口却是一股子浓重的参味儿,跟喝苦涩的汤药没什么两样。
顾熙言屏着气息将汤水喝完,望着瓷盅里剩下的鸡块和参片,真真是看都不想看,伸手把瓷盅递给下首的彩屏,“端下去吧。”
那厢,大丫鬟红翡和紫屏擦肩而过,进了屋,屏退了一干人等,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来,“小姐,又来信了。”
顾熙言当即皱了眉,拆开信件,美目略略扫了纸上的内容。
“如今言娘移情转意,对吾冷若冰霜,吾心甚为伤悲。近日本欲和顾大人辞行,可临行之际,思来想去,心中有一事不得不告知言娘。”
“上次在顾府后花园与言娘一见,吾本欲将王家构陷顾府一事告知言娘,奈何言娘伤吾至深,吾心冷如数九寒天,竟将此事抛之到了脑后。”
“想当年,吾也曾与言娘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今时今日,言娘虽已为人妇,若是还对吾心存一丝信任,今日酉时三刻,便在那京郊女娲庙中一会,不见不归。”
顾熙言看完信的内容,冷笑道,“好一个贼心不死的狡诈郎君!”
这女娲庙乃是顾熙言和史敬原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当年孟春时节,顾熙言和一众贵女起了寻花问柳,寄情山水的雅意,便将诗会雅集举办在京郊的女娲庙旁,在集会上初次遇到了史敬原。
从盛京城中到那京郊的女娲庙,要花一个时辰的脚程。
不得不说,这史敬原真真是个巧舌如簧,惯会迷惑女儿家的人。他这信中的三言两语,正正说到了顾熙言的心坎儿上。
上一世,史敬原便是和王家勾结,陷害顾家满门。故而这一世,顾熙言之所以一直不拒收史敬原的来信,就是忌惮着他和王家勾结对顾家不利,想要从他的来信中窥见一丝半毫的马脚。
如今谢王两家已倒,上一世的顾家之祸已经烟消云散,顾熙言已经没什么可担忧的了。可这史敬原一直遮遮掩掩、吊着她的胃口的事儿,到底是无中生有,还是确有其事呢?
无论如何,顾熙言都无法拿顾家的安危冒险,这一次,她必去不可。
只见顾熙言皱了两弯远山眉,轻启红唇道:“悄悄地备上马车,叫上几个心腹护院,咱们去那女娲庙中和他会上一会!”
红翡面有忧色,“小姐,这史敬原前几回都是单单送信,不提别的过分要求,如今突然叫小姐在庙中相会,其中是否有诈?”
顾熙言冷冷道,“既然他贼心不死,咱们一味躲着也不是法子。倒不如迎头而上,看看他临行之前想和我说的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倘若他另有其他的非分之想,咱们便叫他有去无回!”
那大丫鬟靛玉、红翡相视一眼,皆道,“但凭小姐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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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堂。
李太医捋了捋长长的白胡须,道,“侯爷近日的心神不宁,失眠之症乃是肝火旺盛所致。”
“春日时节,万物生发,外感火热之邪,再加上侯爷公务繁忙,奔波劳累,难免会有此症状。好在此症并无大碍,侯爷只需少饮烈酒、戒油腻辛辣之物,多食蔬果即可调理。”
萧让颔首道:“劳烦李太医了。”
“下官不敢言累,”李太医一边挥毫写着饮食禁忌,一边笑道:“如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