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不敢丝毫怠慢,翌日清晨,便叫下头的管事套了马车,将二人的身楔翻了出来,准备将人放出府去。
谁料,今晨却陡然生出了变故。
话说那解秋园中的两个歌舞姬,一个叫蕊娘,一个叫玉奴,两人皆生的花容月貌,性格却迥然不同——玉奴是个心机玲珑的,那蕊娘却是个胆小怯懦的,什么事儿都听玉奴的打算。
三年前,蕊娘、玉奴两人本想趁着成安帝赏赐的机遇,进了这天潢贵胄的平阳侯府,若是三生有幸入了那英武侯爷的眼,哪怕是被抬成侍妾,也是极好的。
万万没想到,进侯府当日,两人连萧让的面儿都没见到,便被胡子花白的管家安顿在了这偏僻的解秋园里。
那玉奴其人,本是个心思活络不安分的,刚入侯府的时候,不甘心一直被埋没在解秋园里,和那木讷怯懦的蕊娘一起坐冷板凳,也曾生了几回勾引的想法。
奈何侯府中守卫森严,玉奴几次想溜出解秋园,都被外头守着的侯府亲卫挡了回来。几回折腾下来,竟是连萧让的身都近不得。
往后的日子里,两人相依在解秋园中度日,举目所见之人也不过是一些下等的丫鬟婆子,不禁渐渐消磨了一腔斗志,失去了往萧让床上爬的旖旎心思。
整整三年以来,虽然萧让从来没有碰过两人,可这平阳侯府是金银锦绣之家,自然是好吃、好喝、好住、好用地供着二人,这日子过得比那小门小户的当家主母还滋润上几分。
故而,任谁也万万没想到,今日一大早的,突然来了几个冷面冷心的侍卫拍开了解秋园的大门,说是“侯爷有令,立刻送二位姑娘出府去”!
那玉奴和蕊娘本是身世如浮萍的女子,如今好不容易傍上了平阳侯府这棵好乘凉的大树,怎会甘心放手离开?
两人听了要被赶出侯府去,当即慌了神。哭着求着那两个侍卫问了其中缘由,才知道原来是主母和侯爷的意思。
眼看着平阳侯萧让已经成婚将近半载,可玉奴和蕊娘一次都未见过这位新晋的当家主母的真容。
世家大族里,若是婚前主子爷房里收有通房服侍的,成婚之后,当家主母多半会把通房抬成妾室,给个名分,以免落个“苛待通房”的妒妇之名。
故而,自打萧让娶了妻,玉奴和蕊娘两人便满怀骐骥地等候着主母召见。要说这两人也颇清楚自己是几斤几两的人物,不敢奢求抬成妾室,只想着有个侍妾的名分便也知足了。
不料,两人苦等数日,这位主母竟是当解秋园里没个喘气的一般,一次都不曾召见过两人。
.......
玉奴本就不甘心被逐出府去,又回忆起平日里下人说这位未曾谋面的主母是个心慈仁厚、宽严并济的人物,便起了到主母面前求情的心思。
那蕊娘听了这想法,不禁吓了一跳——求到主母面前,那不是逼着主母承认两人的名分吗!可那蕊娘一向胆小怯懦,如此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又怎么敢反驳一向有主见的玉奴!
两人借口收拾行装,绕过了几个遣送两人出府的侍卫,出了解秋园,便径直朝凝园正房的方向偷溜去了。
........
凝园正房,花厅。
“.......主母宅心仁厚,出身高门,定不会和贱妾二人一般见识!贱妾只求主母能赏一处安身之所,叫贱妾有枝可依!”蕊娘和玉奴跪在下首,哭得痛心疾首,好不可怜。
方才,两人在凝园正房外头求见,跪了半晌才得了丫鬟的通传,进了这正房花厅之中。
顾熙言望着下首跪着的两个妖娆美人,捏紧了手里的一方锦帕。
好一个牙尖嘴利之人!
“宅心仁厚”一定高帽子扣在她这个当家主母头上,今日若是不答应叫两人留下,便是有违宽厚仁慈,落一个妒妇的名声!
明明是萧让要把人赶走,如今却要让她来做恶人!
自打顾熙言嫁到平阳侯府之时,便知道那解秋园中养着两个“侍妾”。祖母顾江氏也曾再三提醒过她,这两人不得不防,可那时候顾熙言刚刚重生不久,想着这辈子能勉强和男人相敬如宾就算了,便也不曾过多关注理会解秋园中的二人。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如今她竟是对萧让动了一腔真情?
顾熙言强忍着心头怒火,从桂妈妈手里接过两人身楔,勉强笑了笑,“据我所知,侯爷从未碰过两位姑娘,如今两位姑娘应该都还是清白之身。这是你们二人的身楔,你们若是愿意,便拿了这身楔出府去,谋个营生,嫁个好人家,自有大好的日子.......”
玉奴、蕊娘这番巴巴地跑到正房求见顾熙言,可不是想落个自由身出去谋生嫁人的。
只见两人相视一眼,齐齐伏地道,“贱妾们家门俱丧,此时出府,真真是孤苦无依,无处可去........贱妾们在府中呆了三年,侯爷一蔬一饭之恩情不敢不报!望主母看在贱妾二人安分守己多年的份上,赏给贱妾一个名分,从此往后,贱妾必定做牛做马,好好服